若是拋卻那宮裡的恩怨情仇來說,那曦嫵倒也算不得一個不可饒恕的人物。
只是一旦進宮,人心備受磋磨,她也是為著曦氏一族的滿門榮辱,才一步步走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地步。
風長棲搖了搖頭,不願多想。
“師父,那丁子書一事該當如何”
丁子書!
玉無望搖了搖頭,“他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大好過了。”
一個男子,怎會容忍自己的後院裡頭有不忠實女子況且還關係到了他的前程,對紫綬金章的追求讓丁子書這一生都不會看重某一個女子。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大抵如此。
“長棲,餓不餓”
玉無望摸了摸風長棲的小腦袋,“咱們往晨香坊走一遭,用完晚膳再回去,可好”
風長棲低聲笑笑,“多謝師父美意。”
二人一同上了馬車,開陽跟叱離照舊趕車,聽著裡頭有說有笑的聲音,叱離也跟著樂呵。
“看這樣的情形,還真像是回到了兩年前,公主跟公子,乃是天生一對。”
叱離不吭聲,冷著一張面孔趕著馬兒。
“你這人,同你說話怎麼不應聲呢”
“公主遲早都是要走的,你現在歡喜又有何用等到公主走的那一天,公子也有的傷心了。”叱離總是這樣清醒,一句話說的讓開陽都沒了言語。
孟麗女帝是個最霸道不過的人,加上風長棲對自家阿孃很是孝敬,十有都會依著她的意思來。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有點訕訕的。
風長棲跟玉無望一同進了一家尋常酒樓,裡頭的菜品倒也豐盛,玉無望點了些風長棲素日裡極愛吃的,處處周到。
她向來有些貪杯,只是這裡的花釀酒不合胃口,只吃了一口便也擱下了。
隱隱聽到外頭司纓的聲音,風長棲側過身子,揚聲道:“司纓來了”
出來的時候,她特意將司纓留下了,若是驚雲司有什麼事兒便來告知一聲,這會兒聽她來了,風長棲只能想到是自家阿孃不好了。
司纓應了一聲,“公主,公子,寧琮差點沒了性命。”
“什麼”風長棲一臉莫名,他們剛從將軍府上出來沒多久,好端端的,那人如何就差點沒了性命這未免也太蹊蹺了些“怎麼會”
“方才何將軍將寧琮送到了驚雲司來,只說現如今只有驚雲司最安全了。”
荒唐。
驚雲司何時成了避難所寧琮一意孤行,已經跟曦忠毅見過面了,日後指不定還會連累何寧舟。
那何寧舟怎的也這樣不知事,一出什麼事兒就往驚雲司去
“現在還在驚雲司”
“不錯。”司纓應了一聲,“旭皇子的意思是不讓他們久留,可是看著何將軍的模樣,怕是不願再走動了。”
著實可笑。
“驚雲司什麼時候成了他做主的地界兒了。”
玉無望拉著風長棲的玉手,“莫氣,這幾日你辛苦,好容易才坐下來吃一頓晚膳,用完再去吧。”
他言語溫潤,看著風長棲的眼神更是無比清和,風長棲應了一聲,這才點了點頭。
等到他們回到驚雲司的時候,裡頭燈火通明,何寧舟跟風旭相對坐著,看樣子是已經生了口角。
“長棲,”見風長棲回來了,風旭趕忙上前,“此事該當如何”
“皇兄掌管驚雲司,一切自然都要憑著皇兄做主,”她往前三兩步,斜眼睨著何寧舟跟寧琮,“我們該幫你們的全都幫了,寧琮做了什麼,也都跟你說的一清二楚,到底是他自己找死,與人無尤。”
“是皇貴妃所為,”何寧舟微微一愣,見風長棲這麼一臉冷凝的模樣,心知他們這是犯了她的大忌,臉上也帶著幾分愧疚,“若是旁人倒也罷了,可是曦嫵動手,公主,此事我們不敢瞞著驚雲司。”
“那你們也沒必要留在此處,況且……”風長棲的目光掃在寧琮身上,“他一門心思都想著認爹,讓他留在驚雲司,豈不是讓驚雲司上下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