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長棲還顧念著這風國百姓,並未因為仇恨將這天下人都牽扯進來。
“靜親王既然敢孤身往耀京城來,就意味著他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長棲,這耀京城的天要變了。”
玉無望臉色陰沉,卻又不肯說個清楚明白,風長棲有些急了,趿著軟緞子金絲暖靴走到那人跟前。
“師父,若是咱們再不動手,只怕不僅僅是大西南,連帶著整個風國百姓,都沒有活路了。“
玉無望應了一聲,後續再無多餘的話。面色極差,也不知在想著什麼,風長棲知曉,玉無望只要是在琢磨什麼事情的事情,是不大愛理人的。她又怕擾亂玉無望死路,索性三緘其口了。
花瓏身子愈發沉重,風長棲每日必定都會回去瞧瞧,方可寬慰一二。
只是這一日宮裡的氛圍老大不尋常,半邊歡喜半邊哀怨,一路上也不知見了多少個形形色色、或喜或悲的宮女太監。
風長棲覺著奇怪,叫定其中一人,隨意問了兩三句。
“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半是歡天喜地,一半是愁眉苦臉。”
那人趕忙朝著風長棲行了一個雙安,笑道:"奴婢是次蘭苑的人,現如今洺昭儀有了身孕,自然是歡喜的。“
“洺昭儀”風長棲眉頭緊蹙,“次蘭苑”
那人又是一笑,“公主整日介忙碌,自然是不知道的,今日才封的。”
怪不得了。
風長棲心下了然,讓那宮女去了。
看著這後廷各宮各院裡頭都起了燈,她不禁有些好笑,這些人心裡也不知有多煎熬呢,只是面上功夫總還是要過得去,如若不人落下一個善妒的罪名,日後在這後廷,就更加沒了活路。
又開始下雪,飄飄灑灑的,猶如柳絮一般。
天光晦暗,灰濛濛一片,風長棲呆呆地站在雲甯殿的中門口,看著雪幕平地而起,心裡莫名的生氣了一股子寒涼之氣。
她悄悄地進了門,裡頭只得幾盞晦暗的小燈,長窗那頭映著花瓏清癯剪影。
風長棲心中微動,想到今日宮裡頭所謂的喜事,腳步匆匆,撩開簾櫳走了進去。
“阿孃”她輕輕地喚了一聲,那人放下手裡剛繡好的荷包,朝著風長棲招了招手,又睨著奈蒔嬤嬤,“把準備好的乳酪餑餑端進來吧。”
風長棲笑了笑,這人總歸是知道自己的喜好的,這樣為著她著想,可是她倒好,什麼都幫不上她的。
“阿孃,你可難過”
花瓏見她說的直接,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這宮裡的女子若是對這樣的事兒耿耿於懷,是活不下去的。”她冷笑兩聲,“只是長棲,我從未見他如此歡喜過,彷彿洺昭儀肚子裡頭的是他頭一個孩兒。”
風長棲聽了,知曉花瓏心裡難過,只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十分冰涼。又趕忙將玉無望給她的暖爐塞到花瓏手裡,“不論如何,日後那洺影都是留不得的,指不定還會是父皇親自動手。”
“嗯”花瓏聽了,眉頭輕蹙。
也知道,許多事都是驚雲司的機密,也就不再多問。
至於花瓏的身份,向來成謎。這宮裡也不知有多少個說法,花瓏向來不放在心上。這會兒聽風長棲如此一說,心裡又存著幾分疑惑。
難不成那人當真大有來頭
“這暖爐”花瓏目光流轉,盯在說理的八寶暖爐上頭,這樣精緻小巧,比之宮裡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坊間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了許久未曾出宮,倒真是錯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