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腳步匆匆,徑自上樓。
“師父,我有話同你說。”她一邊任由司纓解下自己大氅的雙絲絛,一邊坐到了玉無望跟前,“阿春跟婉蘿都是裕太妃的人,是裕太妃跟我阿孃有仇。”
玉無望睨著司纓,那人十分識趣兒,徑自去了,順便給二人帶上了門。
“怎麼現在倒是捨得跟我說這個了”
風長棲微微愣神,聽玉無望的意思彷彿是一早就知道了
“師父難道知道麼”
“前幾日左相又把阿春接回了左相府,你可知是為了什麼”
“難道不是因為左相怕夙霧館的事情鬧開,有辱聲名麼”
“不,不是,”玉無望冷笑更甚。風長棲到底是涉世未深,是以將事事都想的那樣簡單,也太低估了人性。
現如今她也只能粗淺對付曦嫵,至於左相之屬的老狐狸,還是無處下牙。
那些人狡兔打盡,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
“那是為著什麼”風長棲疑竇叢生,“原先時候,不是左相把阿春給趕出來的”
“阿春手裡有裕太妃所贈的玉珏。”玉無望駭笑連連,“原先時候,左相併不知道阿春後頭的人是誰,現如今知道了,自然會小心仔細。”
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古而然。
風長棲心裡止不住發顫,那些僧彌說裕太妃已死,可是現如今,阿春又得了裕太妃的令牌,左相依舊如此忌憚。
可見那人的死,也不過就是一個幌子罷了。
“師父,芳蘭園的僧彌說了,裕太妃兩年前就已亡故。”
“裕太妃現如今在齊元國。”玉無望駭笑兩聲,復又定定地看著一邊的風長棲,“日後你便知道了,裕太妃並非主謀。”
風長棲被鬧得頭腦發昏,每每在接近真相的時候,總有別的錯漏出現,將之前的推斷完全否決。
風國的太妃,怎麼又到了齊元國
“師父,莫不是搞錯了不論是皇宮後廷還是芳蘭園,都有重兵把守,裕太妃縱使是有天大的本事,總也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去了吧況且當年的喪事也是那些僧彌親眼看著做的。”
玉無望搖了搖頭,頗有幾分倦怠之意。
“裕太妃的阿孃就是齊元國人士。”
風長棲不吭聲,心裡格外複雜,她原本還想追問,齊元國裡頭的什麼人針對風國,而後又覺著這是一句廢話。不論是誰,叨擾風國長治久安就該殺。
皇宮,次蘭苑。
隱隱聽著幾聲瓷瓶乍破的聲音,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風帝站在門口,一臉沉肅,“是她”
“大抵是的。”李玉寶畢恭畢敬地回了一句,“聽洺影姑娘跟前伺候的墜兒說過,姑娘日日都盼著皇上去瞧她的,是以如此。”
風帝冷笑連連。
若當真是因為他不去才這樣放肆,那倒也罷了,偏得不是。
墜兒靜默地收拾好了這一地狼藉,倒也十分體諒她的心。洺影近來狂躁不安,動不動就喚人去盛乾殿請風帝過來,脾氣古怪,次蘭苑裡頭的宮女一個個的也不知有多怕她。
她發洩一通,終於安靜了不少,歪在一邊的軟榻上,手裡緊攥著一塊羊脂玉玉佩。
“主子,這東西還是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