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官浩對自己的真摯關懷,林四孃的眼底浮出一絲愧疚之色。
因為,她一直都是清楚他對自己的那一片真心實意的,然而卻又無奈自己已是心有所屬。
對於上官浩,她是註定要辜負他的!
林四娘怔神地看著上官浩,沉沉地搖了搖頭,“不,不是他變了心。是我害了他!是我!”
不料,林四娘忽然間沙啞地大喊了起來,情緒極為失控,不停地重重敲打著自己的胸口。
上官浩見狀,趁著月光的映照之光,心痛的一把抱住了胡亂揮舞著手臂的林四娘,“四娘,你不要這樣,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不提這些了,不提了!”
上官浩一直以為自己足夠了解眼前這個令自己無比痴迷的女人,卻殊不知她的心頭竟然深深藏著如此巨大的傷口。
此時的他,內心有如千萬把刀子在狠狠割著一般,痛的錐心刺骨。
誰知,聽上官浩如此一說,林四娘竟然淚流滿面的大笑了起來,笑聲裡盡是無奈與滄桑。
這等笑聲,聞之,不禁令人寒毛直立。
“過去?誰說一切都過去了?”
林四娘失魂落魄地倚在上官浩的懷中,無力地抬眼看著他。
“林姐姐,我們不回憶那些傷心的往事了,今夜我們不是來這賞月的嗎?”
吱吱看著林四娘近乎崩潰的模樣,小心翼翼走近了她的身旁,細聲細語地安撫了一句嘴。
聽到“賞月”二字,林四娘低頭看了看眼裡滿是關懷的吱吱,突然緩和了些情緒,慢慢又坐回了草地上。
“其實,與他相識一年後,我便費盡心思地攢夠了贖身費。原本打算著我為自己贖完身後便與他在月圓之夜相聚此處,一起遠走高飛,就此離開樊城,去到一個沒有認識我的地方,重新生活。可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這一切不過都只是我的妄想而已......”
林四娘突然冷笑,“呵!都怪我天真,吳媽媽怎麼可能會輕易地放我走呢。”
雖然林四娘沒有明說,但是在場幾人卻已是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其間種種。
想當年,林四娘年芳十八,正是春華正茂之際,又是堂堂萬花樓的花魁,儼然是一棵能夠帶來巨大利益的搖錢樹。
可想而知,那萬花樓自然是不可能會就此輕易地放了她的。
說著說著,林四娘眼神迷離地凝視著冷赤瞳,聲色淒涼道:“冷公子,謝謝你願意答應與我同來此處賞月,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是他,但是,也算是讓我荒唐的自欺欺人一回吧......”
林四娘傷神地說完這些後,將雙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身子莫名地蜷縮成了一團。
冰冷的月光打在她那張精緻的面容上,反射出一絲無比荒涼的餘輝。
冷赤瞳並非鐵石心腸的人,看著這樣的林四娘,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好受,語氣軟了一些,“舉手之勞,不必道謝,況且,我也只是在履行我與你定下的三日之約罷了!”
說話間,冷赤瞳突然想起了一些回憶中的人和事,不解地看了看林四娘與上官浩,幾次欲圖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不知......冷公子這是怎麼了?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林四娘拭去眼角的淚,恰好一眼看見了冷赤瞳眼中的古怪。
“也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一個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問題......問世間情為何物,怎的令這麼多人為其傷盡心神呢?”
冷赤瞳劍眉緊蹙,一手輕捏著下巴,那雙清澈黑眸顯得越發的茫然。
他這話一出,林四娘與上官浩甚至是吱吱,都同時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