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範耀輝消散了不自然的神情,悠悠走向許然,做了做表面功夫,拱了拱手,道:“許大莊主可別如此動怒,我們花莊主沒有別的意思,此番派我們前來也只是希望向冷氏山莊討要回他的這對視如珍寶的兒女罷了!”
說著,他神情古怪的看了許然一眼。
“哦?如果真的只是如此,那你們便可以請回了!我們冷氏山莊並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許然雙手放於背後,身姿綽綽地挺立在眾人面前,直接一口下達了逐客令。
然而,範耀輝完全面無懼色,反倒是又上前了幾步,冷冷笑了一聲,道:“哼!花少爺和花小姐之所以要偷偷離開花氏山莊,就是為了來洪山,這一點是花小姐另一位貼身丫鬟可以作證的,而且,經過這幾日調查,有人曾經見過他們在雲光城出現過。那麼,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在雲光城出現後就不見了蹤跡?”
“荒唐,一派胡言!依我之見,該不會是你們花莊主伺機找藉口想要對付我們冷氏山莊吧?天下誰人不知我們兩派的關係一直都不太和諧,嗯?”
許然說完,眼神冷冽的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範耀輝,決不能失了氣勢。
全場寂靜,唯獨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冷冷交談著。
吱吱幾人也完全沒有要插嘴的意思,在一旁只顧安靜地觀察形勢,只有他們最清楚,花玉軒兄妹的確曾經在雲光城出現過,而花玉珠和她的丫鬟小雪在離開客棧前也確實說過要去洪山找他,範耀輝並不是在憑空捏造無中生有的事情。
範耀輝一時語噎,想不出有什麼確切的說辭可以定罪冷氏山莊的。
事實上,在他們經過幾番調查過後,唯獨能夠確定的是花玉軒他們三人就在雲光城的某一個地方,但是卻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說明他們與冷氏山莊之間發生過什麼。
花氏山莊這一方在今夜之所以會出現方寸大亂的情況都是因為吱吱他們意外的出現,才攪亂了整個計劃。
原本,花氏山莊弟子此番前來的任務是,先一路不露聲色的到達雲光城東郊外,再由四大天王帶領人馬,兵分四路,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偷偷潛入城中暗中搜尋花玉軒他們的下落。
畢竟,花氏山莊和冷氏山莊多年來的恩恩怨怨擺在那裡,現實情況擺明了對方既不會花費大力幫自己找人,也絕對不會答應放自己的大批人馬進城找人。
對於花石陌來說,要想最大可能地成功找回自己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也只剩下這個不太光明磊落的法子了。
許然見範耀輝無言相駁,心頭一鬆,多了些時間用來細細揣摩剛才對方所說之話的細枝末節,恍然間想起了方才對方話語間的漏洞,忽的冷笑了起來。
“沒想到,堂堂一冷氏山莊莊主,竟然幸災樂禍!?”
範耀輝看著許然突如其來的怪笑,只當對方是太過狂傲,憤憤地問了一句。
許然悠悠地晃了晃手,道:“不,範兄誤會了,我可沒這個意思!”
說完,許然頓了頓,繼續道:“只是,剛才範兄說......經過調查,有人曾經在雲光城見過你家莊主的那對兒女?”
聽到這裡,範耀輝的眼睛轉了轉,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一不小心犯了低階的錯誤,雖極力鎮定,卻還是露出了一絲慌亂的神情,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回應許然這番問話,吞吞吐吐了起來,久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要知道,他花氏山莊的人可是從來不會大搖大擺的跑到洪州地界來的,那麼問題來了,他派出調查之人是如何得知在雲光城中有人曾經見過花玉軒兄妹二人的?
“若這一切所言屬實,並不是花莊主打著找人的旗號故意派人來我雲光城無事生非的話,那麼,今日你們聚眾於此之事,便可不作追究......不知範兄是否願意找來那人證前來對質啊?若閣下所尋之人果真還在這雲光城內,在下定當派人竭力尋找!不過嘛,剛才範兄口口聲聲所說的證據確鑿之詞,倘若只是捏造出來的話,那麼,我冷氏山莊也定當不肯輕易罷休!”
許然心知局勢大好,應對的愈發的輕鬆自如起來,順勢為對方挖下了一個騎虎難下之坑。
範耀輝這下可犯難了,若是真把事情真相捅出來,不是擺明了花氏山莊的探子曾經偷偷摸摸的喬裝打扮,溜進過冷氏山莊的地界內拿著畫像四下調查花玉軒和花玉珠的下落了?這不是光明正大的當著冷氏山莊眾人的面前承認花氏山莊乃是鬼鬼祟祟之輩嗎?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壞了花氏山莊的名聲!
若是臨時改口的話,那麼,今日一眾花氏山莊弟子興師動眾,深夜到此之事,又當作何解釋?
此刻,放眼望去,一眾花氏山莊弟子的臉上,皆是面露難色,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已然看清了範耀輝所面臨的處境是何等尷尬。
想不到,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四大天王之首,竟然也有馬失前蹄之時,一身本事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莫名陷入瞭如此囧境,而站在他身後的其他三個兄弟對於這場面,更是力不從心,除了乾著急,什麼也幫不上忙。
在場眾人,唯獨冷赤瞳看的一頭霧水,也獨獨只有他沒看明白許然的這一步好棋,愣頭愣腦地皺了皺眉,完全理不清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