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開傘,壓下心頭的悸動,兩個人並肩而行,往沈池魚家裡走去。
在他們兩個人身後不遠處,始終有一個人不緊不慢地走著,歪歪斜斜走不出直線,卻小心地控制著自己行走的聲音,保持能看到二人背影的距離,任雨水打濕自己。
送下她,沈池魚拿了自己屋子裡的一把傘給他,把那把黑傘留下。
送走了鄧知遠,屋子裡漆黑一片,今天方留存也不在,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洗了個熱水澡,看了一會兒電視,又刷了一會兒手機,始終提不起興趣,幹脆蒙進被子提前準備睡覺。
窗外的雨下得格外大,噼裡啪啦打在窗戶上,聽得格外清楚。
就在她就要閉眼入睡時,突然聽到門口重物落下的聲音。
那一刻,心髒也跟著漏了一拍。
睜開眼,盯著玻璃上的雨珠,由一個個小的水珠慢慢滑落,漸漸聚整合一個大的水珠,最後泯於水流中,沿著窗臺掉落。
煩躁地起身,開啟燈走到門口,開啟貓眼就看見門口果真躺著一個人。
靠著牆,像是沒了意識一般。
握緊手掌,最終還是開啟門,樓道裡濃濃的酒氣刺鼻,藉著屋內的燈光可以看清男人的模樣。
被雨淋透的模樣實在狼狽,像是感受到一絲暖意,他睜開眼,朦朧中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抬起手卻沒有半分力氣,想開口說話也出不來聲音。
沈池魚蹲下來,靜靜看著他,輕嘆了口氣,拿出電話撥通了理查德的電話,還沒打出去手機就被奪走,結束通話了。
她伸手想要去搶就被拉進懷中,令人頭暈的酒味讓她不適,耳邊是濃重帶著濕意的呼吸聲。
“沈池魚,你怎麼這麼狠心。”
她從他懷裡很輕松就能掙脫出來,贊同地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以後離我遠一點。”
“不行。”他握著她的手腕,虛弱地小聲說著,“下雨了沒人給你傘……”
“不會的,沒傘雨也會停。”她想要去奪手機,卻被他靈巧地躲開。
“讓他們帶你回去好嗎”沈池魚拿出好多耐心勸著。
男人像一隻落魄的流浪狗,突然坐起身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輕輕攬住她,帶著不易察覺地哭腔:“我不要他們,我只要沈池魚。”
她抿著唇沉默半晌,靠在身上的男人很聽話,只說了一句話不鬧也不動,除了抱著她的手不肯放下。
“你要把我丟下嗎。”
見她一直不說話,他輕輕在她耳畔呢喃,頭發在她脖子上紮的難受。
“別丟下我,沈池魚。”他不想要聽她的答案,他要在她出聲之前把壞主意改掉。
她眼中的情緒琢磨不透,只是淡淡說道:“太晚了,你該回家了。”
電話打給理查德,對面嘈雜得厲害,歌酒聲完全把她的話蓋住,理查德含糊地應著,最後也沒給她一個準信。
她進屋拿了一個小毯子蓋在他身上,虛掩著房門進了屋,開啟電視,思緒飄遠。
從樓道裡吹來的冷風打在身上是刺骨的寒意。
開啟手機,已經兩個小時了,就算不在附近也該到了,再把電話打過去對面始終不接。
她披著毛毯朝門外看了一眼,男人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躺在門口沒反應。
總不能明天讓鄰居出來看見這一幕,到時候報警都有可能。
皺皺眉,她伸手推了推他,人只是翻了一下身,沒有醒來的痕跡,正要開口,眼尖地看見從他身上掉下來的錢包。
她手剛碰到錢包,本來閉著眼的人驀然睜開眼,手用力按在錢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