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不知道敲門”顧淵把餐盒叩好,隨手一拋扔進垃圾筐,被沖擊的垃圾筐搖搖晃晃轉了幾圈才停下來。
顧無羈環視了一下房間,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頗為不滿地挑剔道:“環境夠艱苦的,難為你能忍這麼久。”
顧淵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顧無羈走到辦公桌,隨手翻了翻那堆醫學資料,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顧淵,回來吧,那裡比這裡更適合你。”
就知道會說這種話,他冷哼:“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我們的合約只有六年,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顧無羈眼神暗下去,那年他以停掉他所有資金脅迫他回來,本來他也跟現在一樣不肯,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要用十萬,他威脅他簽下六年留在國外的合約,本來以為六年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想清楚,沒想到他依舊做出這種決定。
他知道,問題根源在一個女人。
可笑又可憐的藉口。
“顧淵,顧家已經失去你爸爸了,不能再失去你,你想玩,我可以讓你玩,但也要適可而止。”他頓了頓,冷笑道,“我當初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無韻留在國內,顧淵,別走他的後路。”
顧家顯赫,從爺爺那一代開始就在國外有一定資産,在顧無羈這一代到達巔峰,那時顧家只有兩個孩子,顧無韻對商業沒有任何興趣,一心沉醉於醫學,對於哥哥這種愛好他覺得無所謂,甚至還大力支援。
後來顧無韻來中國研究時認識了一個女人,從此就被這個女人絆住,女人生下顧淵後就大出血去世了,不管他們怎麼勸顧無韻都不肯回去。
他以為,哥哥不回也沒有關系,反正顧家也不缺錢,只要他開心就好,卻不想竟意外去世。
如果顧無韻在他眼皮底下,那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意外。
他一生無妻無子,顧淵就相當於是他的孩子,他已經因為這種錯誤失去了哥哥,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失去這個顧家唯一的血脈。
顧淵說要回來時,他雖然鬆口,但想的也是讓他回來一陣自然會知難而退,投資幾家醫院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收回亦是。
“只有叔叔會覺得後悔。”他看著左手上的戒指,聲音很冷,“爸爸和我不會。”
“顧淵,你要是喜歡醫學,我可以在國外給你投資,讓你擁有最好的醫學資源,接觸最高的醫學學者,比呆在這裡舒服千百倍,如何”往醫學方向發展,他算過,雖然受限多了很多,但要是做起來也是隻賺不虧。
“不必了。”他毫不客氣地拒絕道,“叔叔還是請回吧。”
屋子裡氣氛壓抑,昏暗的房間裡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顧淵,本來我也不想過多打擾你的生活,因為我覺得你早晚要長大,會懂得我們的良苦用心。”
他慢慢走到顧淵面前,從手提包裡拿出牛皮紙袋包裝的檔案,展開,掀到最後一頁。
“但如果你的藉口和他的一樣,是因為一個女人,你別怪我。”他指著最後一頁左下角那個名字,一字一頓道,“沈、池、魚,第一遺囑順承人為什麼會是她”
合同上清清楚楚寫著,他三百億的身家會一併轉移到她手下,這還不算日後顧無羈把公司轉給他的財産。
如果不是他無意間發現這個,可能還被蒙在鼓中,這個他只有一點模糊印象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顧淵抬頭,眼神銳利。
顧無羈把那份遺囑摔在桌上,淡淡開口:“我剛剛看見她了。”
話音剛落,男人突然站起來揪住他的衣領,語氣沒有之前的淡定,暴戾之氣就像是剛接回他的模樣:“我警告你,你最好對她一根頭發絲的主意都不要打。”
他冷眼看著他這副失去理智的模樣,絲毫不為所動,“這是你該對叔叔的態度嗎,顧淵,她是你的軟肋,早晚也會要了你的命,你可以喜歡她,但不應該用這種感情。”
不理智又瘋狂的,和他爹當初一個樣子。
顧淵撒開手,針管在他剛剛站起來時就弄掉了,他退後幾步,臉色陰沉。
“我只說一遍,理她遠點。”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他盯著顧無羈,突然笑起來,抬手不緊不慢地指向自己,緩緩開口:“有,我拿顧淵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