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開著車,“畢竟他一直也有自己的公司,處理這些不算生手。”
容遲淵嗯了聲,闔上雙眸,任飛馳而過的夜幕與光束在臉上劃過。
他累了,緊繃了許久的情緒,得到了鬆弛。
但他依舊覺得沉重,即便知曉容時政是個十惡不赦的人,血脈相連,他的心也會壓抑難受。
曾經,他嚮往景仰著自己父親,年少時他教自己騎馬射擊,訓他看書學習商業財經。
到了合適年齡,用盡心血扶他坐上容氏的位置。
容時政總是滿意地看著他說,遲淵啊,你是爸爸最得意的兒子,爸爸的未來就指在你身上了。
他確實做出了一番得意的成績,但代價是,父親的形象在他的世界裡崩塌。
容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登頂,他入局了才知道,原來背後隱藏那麼多深沉的黑暗。
容遲淵緩緩睜開眼,蓄著疲倦的眼底落上一層溫存,突然地,很想聽一聽她的聲音。
拿出手機,微信介面上停留的還是她下午發來的照片。
她說,新買的烤箱到了,和兩小隻一起烤了餅幹,做了一家四口的造型。爸爸的臉,還是小紅豆親手畫的,她拍給他看。
江鹿:【你看你女兒多瞭解你,知道你睫毛長,畫了好幾根呢。】
【你的這份,我替你吃掉了,很甜,第一次做好像糖放多了?反正你肯定不會喜歡的味道。】
【等你回來,我們一起烤一盤新的餅幹吧。這次你來畫我,我倒要看看我在你眼裡是什麼樣的!】
光是看著她絮絮叨叨的文字,他就心裡溫暖。
每次她分享著日常,最後總會提到一句“等你回來……”、“如果你回來以後……”
隨著手機光亮黯下,車子駛入一條悠長的隧道,他的臉也隱在了黑暗之中。
轉眼就到了夏令營的前一夜,小紅豆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晚上,江鹿林媽和兩小隻蹲在地上收行李,地上攤著三個大箱子,走路都得蹦跳橫跨著。
江鹿檢視了路線,途徑四個國家,f國是倒數第二站,可以與容遲淵在那裡彙合。
已經一週多沒有見到他了。
江鹿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漫長。
即便每天都打電話發微信,但他總是很忙,沒說幾句就掛了。
心裡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安慰自己,是他不在身邊,所以覺得沒有安全感。
曾經她隻身在y國時,每天也是這樣的感受。
出發前,南霖開車,林媽跟隨他們到了機場。
兩個小不點在後座玩南霖的抱枕,這裡摸摸,那裡撥撥。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早已成了關系極好的兄妹。
南霖開著車,看著後視鏡裡的小丫頭,小聲問:“還是不肯叫爸爸?”
江鹿無奈搖搖頭。
“遲淵得傷心壞了。”他朗聲一笑,語氣十分輕松,“你們這次還能和他彙合,也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