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去,深林處立著一道人影。
一些過去的記憶躥入腦海,她模糊的印象裡,也曾有人站在那,看著她過。第22章)
江鹿起身,揉了揉麻木的雙腿,緩步朝那道人影走去。
那人下意識轉身要走,江鹿卻喝住了她:“譚書晚!”
譚書晚身子一僵,隨即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她。
她穿著一身連體的黑色風衣,長筒靴,和樹木陰影幾乎融為一體。
“你在這裡幹什麼?”江鹿緩緩走到她面前,面露警惕。
走近才發現,譚書晚瘦得可怕。
整個人空洞在寬大的衣服裡,眼窩凹陷,唇瓣沒有血色。
譚書晚說:“我來看看淮深。”
江鹿表情漸漸冷了幾分,粉唇抿氣,沉沉地看著她。
若是從前看到譚書晚在哥哥這裡,她會嚴詞喝令她離開。
但現在,江鹿卻有另一個想法。
“你過來,我們坐下說。”江鹿去抓譚書晚的手。
她的手腕竟跟樹枝一樣細,握著都硌手。
譚書晚眼神訝異了一下,皺眉想甩開:“江鹿,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跟你有什麼可說的……”
江鹿不由分說,拉著她在墓碑前,一個藍色的收縮板凳上坐下。
她遞了瓶牛奶給譚書晚:“你能出現在這,我們就有的聊。”
譚書晚抿唇捧著那瓶子,垂著眼簾,神情憔悴。
“當年我哥的事,你應該知道點什麼吧。”
江鹿目光盯著她,“我哥把你當成妻子看待,他愛你,也做好了娶你的準備,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你還要為容家掩蓋事實嗎?”
譚書晚神情恢複了平靜,眼睛看著別處,語氣漠漠:“我沒什麼可說的。我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婦女而已,當時淮深出事,我還在家帶著子安,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通知我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江鹿目光深深看著她,看到她提及陳子安時,眼底閃過的一絲沉意。
她眯起眼眸,若有若無地說:“子安最近還好?”
譚書晚表情恍惚,抬眸看向她。
“子安那孩子,我挺喜歡的,聽說長高了,最近成績也不錯。”
譚書晚眼睛一亮,看向她:“子安他……你最近見到子安了?子安她怎麼樣?”
江鹿輕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她問譚書晚:“容遲淵不讓你見他嗎?”
譚書晚避開了她的視線,想起這件事,便是心事沉重。
“這是我和遲淵的事,跟你沒關系。”
江鹿無視她的敵意,只說:“都是母親,我和你一樣,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想見到陳子安,我倒是可以想辦法。”
提起兒子,譚書晚表情沉落,眼眶泛著微微的深紅。
“容遲淵沒有資格剝奪你作為母親的權利。這件事,不管你告不告訴我真相,我都願意幫你。”
江鹿掌心輕輕落在她肩頭。
從前的她,大概也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和譚書晚有這樣的交集。
譚書晚這才抬起頭,泛著血絲雙眼望著江鹿,希冀地問:“你真的會幫我?”
“嗯,今晚我爭取讓他跟你打一通電話。”江鹿寫了一張紙條,遞給她,“這是我的新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