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臉上紅暈殘留,眼底還暈著水霧,嗓音卻清明又疏離:“算兩回,我現在能見小雨點三次對吧。”
容遲淵眼底的柔情淡了些,不喜歡她這樣與自己談判理論時,格外理性的神情。
他起身,一件件披上衣服,嗯了下,又恢複之前那副矜冷的狀態。
他側對著她而站,動作利落地繫著皮帶,沉聲:“不在家裡,女兒你藏到哪去了?”
語氣很平淡也很篤定,彷彿就知曉她是真的藏了人。
“要我說幾次?沒有女兒……”
“兒童牙刷是濕的。”
他有些不耐地打斷,眸中情緒複雜而冷沉,“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非得我把小東西找到拎出來,對著那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你才肯承認?”
江鹿一下噎住。
“就因為一個牙刷,你就斷定我養了女兒?你確定這不是你可笑的異想天開?醒醒吧,現實不是電視劇。”
“告訴你,且不說我根本沒有什麼女兒,就算女兒活著,我也絕不會交給你。”
男人瞳孔深處在顫,眼睛深深看著她,有幾分沉意和愕然。
“想問為什麼?”
江鹿讀著他眸中的情緒,輕輕笑了笑,紅著眼睛,指一下那垃圾桶裡用過的套:“被你睡才能換你施恩一次,允許我見孩子,我還有一絲尊嚴可言?誰敢把孩子交給你這樣的父親?”
她搖搖頭,眼底情緒破碎:“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過會還要去公司。”
說罷她就走進臥室,將門關上。
後背貼在門上聽著,他腳步聲離開,大門閉攏,才雙腿發軟地坐下。
繃著的一根弦開始鬆弛,她捂著額頭,不斷地大口喘息,有種失而複得的感受。
“寶貝,可以出來了。”
小紅豆聽到媽咪的聲音,才從裹著的被子裡,艱難爬出來。
她像個壽司卷,一層層卷出來,跳下了衣櫃。
隨後,小手輕輕撫平裙子上的褶皺,然後走到媽咪懷裡去。
“乖。”
江鹿把她抱進懷裡,滿滿的充盈和滿足感填塞著胸口。
小紅豆枕在她懷裡,看著媽咪格外疲憊的臉頰,額頭上也有許多汗,她伸手輕輕擦去:“媽咪,你還好嗎?”
不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也不問那個陌生的大叔叔是誰,她只是有點心疼媽咪現在的樣子。
“沒事,媽咪沒事。”江鹿坐了會兒,得以喘息時,還是不太敢出門。
怕容遲淵就在門口,等她自投羅網。
“寶貝你先在這裡留一下,不要出門,媽咪去看看情況。”
江鹿輕手輕腳地出臥室,家裡屬於容遲淵的氣息仍在,透著貓眼看一看外面,空無一人。
她輕輕將門開啟一個縫,仔細看了看走道,確認沒有人,才鬆了口氣。
在這時,電梯忽然開始上升。
數字一點點升到她所在樓層時,江鹿隨手拿起玄關拆快遞的小刀,握在手裡,隨時準備著。
電梯門開啟,一道匆匆高大又焦急的身影走出來:“江鹿!”
當看清面前的穆堯時,江鹿勒緊的心髒,驀然一下鬆弛下來。
就像看見了依靠和溫暖,她眼淚一下湧出,手裡的小刀落下,哭著沖他跑去,撲進他的懷裡。
穆堯只覺懷裡倏地一暖,然後淚水一點點浸濕了衣襟。
他臉上露出心疼,指間沒入她柔軟的發絲間,將她摁在懷裡安慰著:“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