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堯整理著她床頭的雜志,微微皺眉,“現在的容氏不比以前,哪怕是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
“是嗎。”江鹿眼神黯然垂落,如果穆堯都沒辦法完成的事,還有誰能做到呢?
難道真的要再去求容遲淵,放陳峰一命?
“看你喪個臉,跟餿白菜一樣。”
穆堯忽而伸手過來捏了把她愁雲密佈的面龐,“給我笑一個看看,笑得好看,我就幫你。”
江鹿眼神又逐漸亮起,在他手指的擺弄之下,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穆堯看著她那張臉,嗤笑了聲,摸摸她的頭發問:“求我那麼多事,你答不答應我一件事啊。”
“什麼事?”
穆堯眼神多了絲溫意:“之前說過,給我留一頓晚飯的時間。不如就定在你出院那天晚上?我來接你。”
“到底什麼事神神秘秘的。”江鹿半眯著猜測的笑意,狐疑瞧著他,“你不會給我整什麼包場鮮花表白這種老套招數吧?”
也不知是誰被戳中了心事,穆堯臉狠狠一沉,揪著她整張小臉,難得蹦出句髒話:“少給老子廢話,服從安排就行。”
“……”
一日後,江鹿恢複得比預計要快,醫生說,傍晚沒問題就可以辦出院手續。
穆堯大老粗似的橫在醫生面前,一身黑和一身白,鮮明對比:“不是醫生,這還咳嗽著呢,就能出院了?不用再觀察兩天?”
醫生也見怪不怪,淡淡的態度:“痊癒得很好,已經不用吊瓶,回去自行吃藥就行,醫院床位很緊張,要留給有需要的人。”
江鹿拉拉他的衣服,低聲說:“行了,哪有人求著醫生住院的?我還不樂意住。”
穆堯:“太快了,我以為至少要幾天後,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江鹿覺得他好笑:“做什麼心理準備啊?你做事不向來風風火火,不計後果的嗎?”
穆堯哼了聲:“這能一樣?”
怎麼會不計後果?
他可是花四年的時間,去給她心裡的種子培土澆水又施肥,他當然想要一個結果。
穆堯知道,即使雙方沒點破,江鹿也知道,晚上約一頓隆重的飯,是用來幹什麼的。
穆堯想,江鹿既然沒有直接拒絕,大概,他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
這樣一想,心裡又有了些底氣。
加上陳虎在旁邊吆喝:“穆總,您緊張個什麼勁啊,您這幾年對她那麼好,完全脫胎換骨了一樣,她如果不答應,那真是有眼不識好男人了。”
一個下午穆堯都不在,大概是去好好做心理建設了。
到了傍晚,陳虎和周子風二人送了禮裙過來,一條水粉色吊帶長裙,將她身形勾勒得纖細勻稱,該有的曲線一絲不少。
江鹿上車時,還帶著專業的化妝團隊,像接親似的,把她迎進車裡。
只是江鹿看著鏡子裡,脖子上淡淡的痕跡,那個夜晚與容遲淵有的。
她努力將那晚的事,拋卻腦後。
只是為了拖住他,而發生的一次意外而已。
未來不會再有,她也不可能用那種恥辱方式,去換見一次小雨點的機會。
上完妝,病態了幾天的她,幾乎是煥然一新。
“穆堯人呢?”江鹿對鏡子抿著口紅,看著窗外漸漸黯淡的天色。
“堯哥已經先去了,在那裡等你呢。”
陳虎想了想,十分認真地說,“江小姐,堯哥為了今天,真的花費很大的心血。我跟了堯哥那麼多年,早就把他當成我親哥了,就拜託您一件事,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你也給堯哥留幾分面子,不要傷他的心。”
江鹿透過車鏡子與他對視,旋即淡淡一笑:“好。”
車子駛入一間餐廳,停車場只有她坐的和穆堯常開的兩輛車,果然是被包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