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跑回來時,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頂彩色的花環。
幾粒花瓣順在她的發絲上,跑動時攜帶淺淺的清香。
她的手裡,包括男人的外套兜裡,都裝了許多的糖果。
江鹿抓一把放在他手心裡:“這個,回去給小雨點吃,就說是媽咪給他的,別不捨得吃。”
之前聽小雨點偶然說過,每次她給他的大白兔奶糖,這小傻都視若珍寶地留著,饞了都不捨得吃。
“嗯。”
容遲淵看著她迷離朦朧的雙眼,摸摸她的額頭:“你剛才趁我不在,又在那喝了多少?”
江鹿像個不倒翁,在他面前東倒西歪的:“呵呵,沒啊,他們給我喝的是果酒,沒有度數的。”
他一把扶住她,江鹿像找到了借力點,悶頭往前一砸,埋進他寬厚的胸膛裡。
她低低難受的語氣說:“容遲淵,我頭好暈。”
“……”
容遲淵聽見自己沉沉一嘆。
他的掌心落在她的太陽穴,指腹打著圈輕輕揉著,幫她緩解:“多大的人了,自己什麼酒量不清楚?”
她在他懷裡嗚嚥了聲,越來越沒力氣,雙手掛住了他的脖子。
“少來這一套,江鹿。”
他扶正她肩膀,語氣嚴肅,“之前我說過什麼?我不背一個醉……”
她半眯著眼,像要哭出來的表情,“求求你。”
“……”
20分鐘後,江鹿安然靠在他後背上,狡黠得逞地在他耳邊咯咯地笑。
笑他拿她沒辦法,最後還是為了她妥協。
他一巴掌打她屁股上:“再笑把你扔下山喂猴子。”
“你扔吧,你把我扔了我就不用回去工作了。”江鹿腦袋倚在他的臉頰旁。
說著說著,觸到了傷心事,竹筒倒豆子一樣,在他耳邊宣洩著:“你知道嗎?工作好累好難,穆堯又要逼著我和老闆吃飯,那些老頭子呀,就會拿合同壓我……”
他沒理睬她的嘀嘀咕咕,一步步穩健地往下走著。
沉默了幾秒,江鹿輕輕告訴他:“容遲淵,其實我這幾年過得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好。”
她說著嗚咽起來,顫顫地埋在他頸間,“穆堯對我很嚴格,我也對我很嚴格,我不允許自己出任何錯,我喝酒喝到去廁所摳吐了,再出來接著喝,我好累,這幾年,真的好累。”
她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他握著她無力的小腿,安靜聽她哭著說完,很淡地接了句:“我就好受嗎。”
“……你說什麼?”
身下那人,沒有了回應。
江鹿不滿,握拳錘他肩膀:“你總是這樣,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不說。你手機密碼是不是還是我的生日?你不是恨死我了嗎?為什麼還留著我的生日,你好變態……”
醉醺醺胡亂說了一通,卻得不到一句回應。
大概自覺沒了趣味。
逐漸地,安靜下來。
就在容遲淵以為她睡著了,卻聽見她柔軟的氣息在耳邊問:“容遲淵,你是不是還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