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願意的話。”
秦淮便有些為難看向他。
容遲淵都聽到了,他修長指尖緩慢翻著雜志,一個字都沒有,只是向秦淮伸出手。
秦淮立刻將手機遞了過去。
容遲淵對著那頭柔著呼吸等待的女人,淡漠道:“週日下午一點半,容家公館。”
公式化的冰冷嗓音,一個多餘的字或是情緒,都沒有。
江鹿聽著那久遠的嗓音,心底的酸澀幾乎是瞬間湧了出來。
努力去回想二人有過的曾經,她竟也想不起他溫柔說話時,是怎樣的了。
很想問他過得如何,身體恢複得怎樣,是怎麼得救的……
太多的話堵在胸口,壓迫得她快窒息。
心緒瘋狂翻湧著,無法做到平靜。
她手指掐住了大腿肉,用極盡平靜的口吻說:“好,謝謝。”
容遲淵神情漠然,就要結束通話時,忽而,江鹿那端響起一道孩子哭泣的聲音。
很輕很柔的哭啼,像是悶在門裡面,但容遲淵確實聽見了那麼一聲。
他的眉心蹙了下,正要開口問,通訊已經被那頭掐斷,只剩“嘟嘟嘟”聲。
江鹿後怕地握著手機。
在女兒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她就掛了電話,動作極快。
那邊的容遲淵,應該是沒有聽到?
趙田靜生前的朋友不多,能邀請的都是街坊鄰居,自然也有宋嶼一家。
宋父宋母領著她的親妹妹,身穿一襲黑白,前來送別。
說來也諷刺,江鹿是第一次和自己的親妹妹江棠正式見面。
江棠顯然是被宋家當親女兒寵愛,長得俊俏又白嫩,此刻窩在宋母的懷裡,警惕看著江鹿。
“鹿鹿,節哀。”
宋母和她擁抱,淡淡嘆氣撫著她的後背,只是心疼這孩子,一路走來太苦。
“謝謝幹媽。”
宋母撫了撫她的肩頭:“我知道你自己一人照顧著女兒,不方便,小糖果可以繼續留在我們家,你想什麼時候領回去,就告訴我一聲。”
小糖果是她妹妹江棠的乳名。
江鹿想,趙田靜當時起這名字時,一定是希望她未來的生活甜蜜豐潤。
既然如此,江鹿也不適宜帶著小糖果。她跟著宋家,當宋家的掌上明珠,才能過上好日子。
“謝謝幹媽。”
宋母叮囑著:“還有,錢你每個月也不要轉給我了。小糖果我喜歡,這孩子乖巧懂事,又時時能陪伴我。家裡多添雙筷子的事,你的錢,多留著給自己和女兒花,聽見沒?”
江鹿嗯了聲,眼圈肉眼可見地紅了。
葬禮舉辦完,才上午十一點。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江鹿便提前在容氏公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落座。
她穿著一襲黑色長裙,胸口別著朵白色的花,懷裡還抱著一本資料書。
迎著店員和客人異樣的目光,走進店裡,點了杯牛奶,然後坐在那安靜開始學習。
看著資料,那些密密麻麻的資料,卻進入不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