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遲淵過完生日,我就離開。】
他微微訝然,這是容母和江小姐之前在車上的對話。
只不過,這段音訊的內容,和之前安設在車內監控所播放出的,還要再完整,再長一些。
說到最後,容母突然問了江鹿這樣一句話——
【你愛過遲淵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秦淮從未在監控裡聽到過。
一下讓秦淮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緊張到感覺呼吸都不是自己的。
他沉靜地等待許久,都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秦淮不敢想象,當容總聽到這段錄音,等待著江鹿的回應時,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便聽江鹿輕輕笑了笑,她十分平靜地說:【從未。】
簡單兩個字,讓秦淮心尖一顫。
縱然自己是局外人,他也覺得,心跳一下下格外的鈍痛。
容母的聲音顯出幾分驚訝:【答得這麼果斷,你倒是很絕情。】
江鹿格外平淡地說:【因為我很清醒知道,這段關系和這個人,都是我的負擔,讓江鹿不再是江鹿,而是活成一個識大體、懂進退的江主管。她永遠知道自己什麼模樣最值錢,在床上用什麼姿勢最能哄他高興。這樣的她,是永遠不會去愛人,也不會被別人愛的。】
每一字句,她說得格外堅毅,但仔細去聽,卻也隱隱發顫。
秦淮聽著是心疼,忍不住紅了眼眶。
摘下耳機,長久地蹲在那,心情複雜又酸澀。
他想,容總聽到這一段時,他的心該有多疼。
作為他幾十年的心腹,秦淮知道這三年以來,容遲淵也曾試圖說服自己一千遍全身而退,離開江鹿。
但到了第一千零一次時,他還是捨不得松開她的手。
能讓容遲淵決定放下的,從來不是千萬次的自我說服,而是江鹿這十幾秒錶露的絕情。
不得不說,容母很懂他的兒子,也很明白,如何摧毀一棟搖搖欲墜的高樓。
秦淮嘆了口氣,將那段錄音關掉放了回去。
悄然回到自己座位上。
看著窗外雲卷雲舒,秦淮心中的遺憾也慢慢淡去。
作為旁觀者,他想,共走三年一場,緣淺也是緣。
既然山與水不同路,便只有放下是唯一的解。
飛機悄然抵達了榕城。
機場內,忽然響起了一首歌,讓一直沉默的容遲淵,有所駐足。
秦淮抬頭時竟瞧見,他的眼角漾起了一抹深紅。
歌聲中,男人充滿故事感的沙啞嗓音,悠悠地唱著——
我們在遙遠的路上,為彼此的豔火。
如果你在前方回頭,而我亦回頭。
我們就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