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轉身去打了壺水進房間。
就這樣守著他到第二天中午,可算高燒退了,還有一點輕微的熱度。
容遲淵醒來時,身體已經輕鬆了許多。
他動了動幹澀的喉嚨,想抬手去拿水,卻感覺腿邊枕著一個沉重毛茸茸的腦袋。
低頭望去,江鹿正伏在他床前,毫無防備地睡著。
肩上披了條薄薄的毯子。可她睡得似乎很不安心,細眉微蹙,濃著絲淡淡的愁意。
他指尖輕撫著她的發絲,耐心地理順。
她的頭發分明濃密又修長,但每一回,他強行要她加班時,她便會揪著自己掉下來的頭發,無理地要他賠。
林媽端著湯進來時,便見先生正愛撫著江小姐的頭發。
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手指探到江鹿額頭上,有一層薄薄的汗,便對林媽輕聲道:“把窗戶開啟些。”
窗戶帶進一陣細密清爽的微風,陣陣的鳥語,以及裹著不知名的花香。
江鹿醒來時,人在隔壁的病床上。
“容遲淵?”
她輕輕掀開簾子望去,便見男人正坐在床頭,喝著對面女人遞來的湯。
男人接過紙張拭唇,淡淡抬眸掃了她一眼。
坐在他對面的譚書晚,將湯碗放下,微笑著起身:“江主管守了容總一晚上,真是辛苦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容總這裡,有我照顧。”
江鹿表情頓時不大好看。
看到譚書晚那張溫淡小妻子的臉,她就沒什麼好心情。
掀開被子,江鹿走過去,接過譚書晚手裡的湯碗道:“不必了,這裡有我就行。”
譚書晚有點尷尬地站在那,溫淡一笑,卻也沒說什麼,只對容遲淵說:“那我先下去了?”
容遲淵點了點頭。
譚書晚離開前,對江鹿叮囑:“那湯是大補的,江主管可一定要給容總喂完。”
說罷,她轉身離開房門。
容遲淵淡淡掀眸看向床側的女人,抬手摸了下她的臉頰。
江鹿往後躲了下,沒讓他碰自己。
只聞著碗裡的湯香得很,她便一勺勺地往自己嘴裡送:“我幫你試試味道……嗯,好像燙了些。”
說著,她吹了吹,又貪杯地吃了好幾口:”真燙啊,還得再吹吹。“
直到把他的湯全部吃完,她才把碗扣在桌上,揚眉示威般看著他。
容遲淵見她這副幼稚模樣,卻是無奈輕笑:“你在生什麼氣?”
江鹿沒理他,只是徑直起身:“吃飽喝足,覺也睡夠了,既然你醒了燒退了,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
容遲淵臉色不佳地叫住她,墨眸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