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江木建材合作過的其他公司,也反映有偷款漏款的貓膩,也是誤會?”
容遲淵淡漠將幾份調查出的檔案丟到她面前。
冷硬的紙張劃過江鹿的面板,疼得她微微縮了下身。
顫抖的手,一張張在眼皮下翻閱而過,白紙黑字,證據確鑿。
這些東西,隨便一份上交法院起訴,都足以讓江家的基業徹底摧毀。
江鹿只覺呼吸越來越困難。
一股冰涼感,順著這些文字,爬滿她的四肢百骸。
江永年雖然暴躁易怒,也做過狠狠傷害她的事。
但江鹿心中的他,形象高大而正直,根本不可能做觸碰底線的事。
“知道這事是誰查出來的嗎?”
見她不說話,容遲淵表情愈發冷冽,淡淡抬起她的下頜,“你的好下屬,柳桃。”
江鹿肩膀一顫。
“這個案子,以前可是你跟的,江主管。”
容遲淵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回應,“給我一個解釋。”
冰冷的話語,使江鹿整個人如置寒窖。
她緩慢抬起蒼白的眼簾,望向他:“你在懷疑我,包庇藏私嗎?”
“我承認,我確實過於相信江永年,所以他們給我發政府資金單時,我沒有檢查真假,只看到有公章就簽字了!”
容遲淵沒有說話,默然聽著她倉促慌亂的解釋。
車內氣氛十分沉重,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江鹿顫抖著解釋,大腦混亂得不由自主。
從業這麼多年,她從未出過一個紕漏。
沒想到,唯一一個漏洞,竟是她的親生父親所賜予她的。
“這事我有責任,我承認。工作上的疏漏,你罰我罵我都認。但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我沒有包庇江永年!”
容遲淵沉沉抿唇,十指交疊,淡淡擱在膝蓋上,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半晌,他才抬起寒涼目光,平靜凝視她:“既然如此,說說,你為什麼要堅決離開榕城?”
江鹿沒料到,他會陰差陽錯地聯想到這件事上。
這一刻,她有種用懷孕的事,來自辯清白的沖動。
可對視上他半信半疑的眼神,話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
大概,昨晚對她的溫存,只是他賜予的一場夢。
此刻的他,才是最現實的模樣,隨時都會將她推下懸崖,任由粉身碎骨。
解釋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