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溫柔地勸了很多,只是江鹿一個字都沒有回應。
到家後,宋嶼把她安置在了床上,坐在床邊看著她很久。
連過了幾天,江鹿始終懨懨地窩在床上,一絲未動。
宋嶼按時來家裡看她,送飯又煲湯,只是她從未動過一下。
只是躺在那,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甚至拉開窗簾時,江鹿都會反感地蒙進被子裡,不願見光。
直至第三天,江鹿睡得迷迷糊糊醒來,腦袋暈乎乎的發熱。
她忽而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從客廳走到床前。
她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沒什麼力氣地問:“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床邊那人沒回答,沉默著坐了會,然後走到窗前。
“唰”地一聲,窗簾被一陣蠻力徹底拉開。
刺眼的晨光瞬間照進房間,將屋內的沉悶與迷靡全然煙消雲散。
江鹿徹底用被子矇住頭。
她腦袋暈得很,說話都是軟綿綿的:“宋嶼你很煩,我都說了,你別把窗簾開啟。”
“你還要在家裡墮落多久?”
一道沉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江鹿猛地睜開眼睛,頓時睡意全部消散。
她從床上坐起來,愕然看著坐在晨曦光束之下,俊容淡漠的容遲淵。
他坐的位置,正是陽光最強烈的地方,周身鍍著一片迷人的暖金色,那樣的意氣風發,如同神祗。
江鹿看著這樣的他,竟莫名心跳加速地鼓譟起來。
不知是深陷黑暗太久,還是被陽光刺得,她望著他,眼眶忽然就泛起了一片深紅,鼻尖酸澀,有種想哭的沖動。
容遲淵見她臉色氤紅地坐在那,杏眸迷離,失去焦點,逐漸浮上了一層水汽。
他多少年都沒見過她哭了。
她這麼堅強獨立的一個人,從不輕易掉淚,特別是在他面前。
這讓他想起,初遇時那個脆弱又無所依靠的女人。
他忽而意識到她的不對勁,臉上的淩厲散去,俯身上前:“出什麼事了?”
指尖抹掉她眼角的淚時,容遲淵又探了她的額頭,竟發現滾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