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遲淵垂眸在紙上寫著記錄,瀟灑的瘦金體流暢又大氣,他淡淡道:“杵在那幹什麼?倒給我喝。”
柳桃連忙收回痴痴的目光,手忙腳亂地倒茶時,卻一不小心,將茶水溢了出來。
水珠頓時暈染在他的筆記本上,墨水也跟著淡淡揮散而開。
男人眉心微皺,不悅地放下筆:“你是怎麼回事,笨手笨腳,倒個茶都不利索。”
可當他抬起頭時,面前站著的卻是一張陌生又慌亂的臉。
江鹿忙著交接工作的事,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從繁忙的事務之中抬頭時,竟然已是快下午三點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脖子,這才發現,柳桃一直沒回來。
江鹿推門走出去,揮手叫來部門的員工:“看見柳副主管沒?”
“剛才開始就不在呢,我以為您跟她在一起呢,我還有些工作想跟她交接來著。”
江鹿淡淡抿唇,心下有股奇怪的感覺。
莫不是,人還在容遲淵辦公室呢?
江鹿拍拍她的肩頭:“我知道了,把要交接的部分批註發到我郵箱,我過會轉達她。”
她將工牌戴好,走入總裁專用電梯。
這裡靜悄悄的一片,走到容遲淵辦公室門口時,能聽見裡屋有女人低聲的抽泣。
她一怔,立刻推門進去,就看見一臉泫然若泣的柳桃正站在落地窗前。
她面前擺著密密麻麻一百多個茶杯,柳桃手裡端著一隻茶壺,似乎是拿了太久,茶壺在發抖,腿腳也站不太穩。
而譚書晚正站在她身邊,面無表情地審視著,眸底一絲從未有過的淩厲:“這杯,倒漏了三滴,喝掉重倒。”
“譚小姐,你別折磨我了,我真的喝不下了……”
柳桃捂著小腹,抹著眼淚,一副可憐嬌楚的模樣。
“你既然想留在容總身邊,這就是必須經歷的修行。”
譚書晚緩慢抬起柳桃的下巴,向來溫存的她,褪去了偽裝,如今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你要實在忍不了,現在去向容總請辭,我沒有意見。”
江鹿望著眼前的情景,臉色微冷,手指敲了敲房門。
兩個女人同時轉過頭,有些錯愕地看向江鹿。
柳桃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哭著扔掉手裡的杯子,鑽到江鹿的懷裡:“鹿姐!你救救我!”
江鹿低聲安撫著柳桃,拍著她的後背:“你先去休息,這裡交給我。”
譚書晚見到江鹿,方才淩銳的氣場全然消散,又恢複到從前那副溫婉狀態:“江主管,她可不能走。”
“這是出什麼大事了,需要把我的人押在這裡受罰?”
江鹿面帶微笑走過去,高跟鞋踩在柔軟地毯上的步伐穩定,氣場十足,“我還沒離開這家公司,要動我的人,譚小姐是否應該提前來請示我?而不是把她強行留在這三個多小時,這可不符合規定。”
卻不料,譚書晚的臉色並未變化,只是淡淡道:“您以為我想當惡人嗎?這是容總的命令。公司規定,也是由容總一人說了算。”
江鹿臉色微沉,紅唇抿出沉靜的氣息:“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