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珍笑著道:“哪裡哪裡,在下對蘇兄弟的辯口利舌才是佩服得緊!”
文瑄看著勾肩搭背的二人忍俊不禁,心道這兩個人倒真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二人互相吹捧一番後,方國珍便回到正題,“看今日的情形,留在臺州的尾水壇弟子不過少數,我們大可以直接將其收復,為何要多此一舉?”
蘇生聽後收回嬉皮笑臉的樣子,代文瑄答道;“蔡亂頭所部雖然看上去聲勢極大,但畢竟不得人心,浙東百姓大多將其視為虎豺之患,尾水壇的弟子十有八九也是忌憚其淫威,敢怒不敢言。”
“今日從表面上看是下戰書,但實則是敲山震虎,意在逼迫留在臺州的所有明教弟子表明立場。”
“如此一來便是先禮後兵,既可以達到收買人心的目的,讓大部分弟子棄暗投明,又能在混亂複雜的局勢中剝絲抽繭,揪出隱藏在臺州的真正叛逆,是真正的一石二鳥之計!怎麼能說是多此一舉呢?”
方國珍聽後茅塞頓開,恍然道:“恩公真是妙計,是我眼光短淺了。”
文瑄淡然一笑,補充道:“想要剿滅蔡亂頭這夥賊寇,終究是要到海上與其決一死戰,尾水壇的弟子能否重新收復對大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與其讓他們來找我們的麻煩,倒不出大大方方地現身,令他們看不清我們的底細。”
“我定下這一月的期限,既能起到迷惑蔡亂頭的作用,讓其時時刻刻凝神戒備,以此消耗他們的精力,又能讓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在暗中建立能入海作戰的力量,何樂而不為呢?”
蘇生聳了聳肩膀,攤著手道:“看來我這一石二鳥是說少了,其實是一石三鳥。”
三人對視之後都是大笑,一路奔城外的深山密林走去……
山中無曆日,幾天後,城南深山。
蘇生端著個香氣四溢的砂缽走到了文瑄的身邊,興高采烈地道:“頭兒,這是方大個早上剛打到的野雞,我給燉成了雞湯,您快趁熱嚐嚐。”
正雙手握著樹枝做引體向上的文瑄聞言跳了下來,接過湯匙嚐了一口,嘖嘖稱奇道:“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
蘇生厚顏無恥道:“以前做乞丐時沒少到大戶人家去偷雞,久而久之就練出來了。”
“送信的人派出去了?”文瑄簡單喝了幾口便放下了湯匙。
蘇生將砂缽放在石頭上,頷首道:“一大早便動身走了,而且照您的吩咐走的是陸路。”
“時間上來得及麼?”
“此去平江路少說也有八百里的路程,往返一次大概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應該能趕在約定的期限之前回來。”
文瑄點了點頭,與蔡亂頭海上一戰是無可避免的事情,而且此戰極其重要,除了要完成明教的任務以外,也關乎到自己對於江浙的佈局,所以不容有失。
從時間上來推斷,沈富應該已經在盛文鬱和鐵牛的幫助下順利接管了陸氏的家業,沐衝也肯定已經安頓好了阿柒,所以才親筆寫了書信令人送到平江路,將他們三人調來幫助自己平寇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