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的沒人住的房子,估計是以前漁民用來休息或者存貨的。”
十年從兜裡掏出紙筆寫了串號碼遞給黃晨星道:“星哥麻煩你找個公話亭播下這個電話,說他上次訂的櫃子放在這個地址了,讓他立刻帶人來取。”
黃晨星應下,甚至沒問原由,便帶著人離開了。
“這事兒我們解決不了,得找專業刑偵的來。”
我盯著手裡的照片腦子裡一陣陣嗡鳴,似乎抓到了虛無縹緲的冰山一角,呼吸卻更加急促起來。十年攬著我的肩膀的手沒鬆開,而是擦了擦旁邊一個少了半條腿的椅子,讓我坐下:“應該撐得住,希望他能快點到,你身體還沒恢復,吸太多塵土不好。”
等了不到半個小時,急促的敲門聲就響起了。十年透過門縫看見外面只有肖荃一個,隨即把門開啟。
“怎麼就你自己?不說讓你帶人來麼?”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總沒個大小的。我不得來看看情況麼,這不是為了你們的安全才不讓更多的人接觸你們麼。”
等他進了屋看清了地上的情況,驢臉頓時更黑了。
“怎麼回事?”
“你做好心理準備”十年難得照顧他的情緒,直接把警官證遞給他道,“昨天夜裡挖出來的,節哀。”
肖荃的眉角顫抖,在開啟警官證的那一剎,瞬間紅了眼眶。
“這是我兄弟,之前跟你們說過,失蹤的那些人之一。”他抹了把臉,像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怎麼發現的?”
十年衝我點點頭,我便把小雅的事情和盤托出,只是隱瞞了黃晨星的存在。
“這麼大的事!你們一直瞞著我?”
“首先我們之前並沒有辦法完全相信你,其次你帶著一群人進山抓人,除了打草驚蛇外沒任何幫助,而且肯定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兄弟你可真夠直接的。”
肖荃抹了抹把鼻涕,從包裡掏出塊手絹捏住照片,皺起了眉頭:“這個人,有點面熟……”
“前王氏服裝的老總王江。就是晨光的前身。”
景邁的爸爸正在一個電話亭裡播著電話,身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邊上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一排小商店,實在看不出這張照片有什麼特別。
“這幾家店……”
“日期是王江死前一週。”十年一句話,讓照片角落那個日期變得越發鮮紅,像是染了血一般。
“這幾間店……好像是省廳後面的,這家牛肉麵的牛字掉了一半,我上次區還開玩笑說這是十肉面,旁邊是家五金店……”肖荃沉默了,緊接著他雙肩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我以為他是發現這條是省廳後的街道所以有點接受不了,誰知他竟然哭了,黑臉閻羅一般的人物,哭得像個孩子。
“我TM的告訴他們千萬不要暴露自己,沒想到暴露他們的是我,我真是傻透了!我TM就是個白痴!”
十年從肖荃手裡拿過照片,發現上面竟然用針扎出一串像盲文一樣的字型,不是拿在手裡反覆摸,根本摸不出來。肖荃斷斷續續的哭訴,將我們直接焊在了原地久久緩不過神來。躺在這裡的白骨,是肖荃的手下,他失蹤之前打電話告訴肖荃,自己有重大發現,肖荃讓他立刻回來彙報……那天肖荃接電話的時候,他的老局長也在……他甚至從來沒有懷疑過一手將他提拔到這個位置的這位。直到摸出這段凹凸的字元,肖荃紅著眼睛告訴我們,這字元的意思是劉局。
“小梁反追蹤一直是全隊最強的,如果不是認識信得過的……根本沒人抓得住他。是我害了他……是我……”
他瘋狂地捶打著自己的頭部,被十年拉住:“你這樣自暴自棄算什麼?現在當務之急是查這張照片!早點把那個什麼劉局繩之以法!”
肖荃的情緒終於逐漸回覆,十年再次把照片遞給他。
我有些不忍道:“雖然陳翀之前一直在準備收購王氏服飾,但方法可以有很多,不一定要出人命。我猜測可能王老闆的死沒那麼簡單……肖隊長,查這些,你比我們擅長。我等你訊息。”
肖荃在我們出門前再次叫住了我們,眼神充滿著懇求的哀傷:“有什麼事別再瞞著我了。”
我們點點頭,轉身離開,可是心裡卻七上八下的,景邁的事,是橫插在我心裡的一根刺,拔不下來,而且一碰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