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死活不肯回家,只能讓他在沙發上睡會兒,孩子吃完飯也睡著了,被十年抱自己屋裡去睡。
“對了,昨天那些照片你看了麼?”我突然想起來問十年。
十年找出那個信封,扔給我,全是劉小偉的照片,打遊戲的,抽菸的,賭博的,被人追著打的,還有找袁朗的……
我興奮地抽出這張和袁朗出現在一起的照片在十年面前揮了揮。
十年搖搖頭道:“這是肯定的事兒,有什麼好興奮的,這張才是關鍵。”
我看著十年抽出的這張照片有點詫異,這一張劉小偉運垃圾的照片有什麼好看的。
“劉小偉半夜把垃圾運到了學校外面,這個垃圾箱裡。”
“這不正常麼?垃圾不都是半夜清理?”
“我們上次從工院出來路過這兒你記得嗎?”
我看著十年一臉茫然。
“好吧……上次我們出來路過這兒,根本沒有這個垃圾桶。我昨天半夜去看了看,這地方是空的,沒有垃圾桶,更沒有垃圾。”
“所以你是說劉小偉運垃圾到這不是單純的收垃圾?難道是袁朗要的東西?可是他要實驗室垃圾幹什麼……”
“想知道為什麼,去這個地方看看就知道了。”他說著又抽出張照片遞給我。
圖片上是一輛車,車牌之前在工院附近出現過,車停的不遠處是一個廠舍,上面紅漆寫了幾個大字“紅光養雞廠”。
“這個紅姐真厲害……”
“還吃醋呢?”
“沒有,就是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十年在我腦門上彈了下,用他能掐出水的目光看著我道:“我的傻姐姐,紅姐能在B市開個這麼大的酒吧,能沒點本事麼?而且她十多歲就在道上混了,你十多歲還上著學呢吧?我找紅姐幫忙,是因為之前我幫過她,她不還我這個人情,就總惦記著,而且不能咱倆自己去跟劉小偉,萬一被發現了,就沒有後招兒了。不過她能跟兩天人就查出這麼多,我也很吃驚,不得不佩服。”
我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問道:“你幫她什麼了?”
“得,您重點抓的真夠可以的……小忙兒……”
“說!”
“額……就是在酒吧打工那段兒有回幾個客人鬧事,非要讓臺上一個彈琴的姑娘陪酒,那是個學藝術的大學生,當場就被嚇哭了。我讓他們把人放開,結果保安還沒趕過來,他們就動手了,然後我就被一個喝多的流氓開瓢了……事後我才知道那是紅姐親妹妹……”
“所以你那幾天……不是早出晚歸,是根本沒回來……我真傻……”我眼淚不聽使喚地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就說不能告訴你……”他手忙腳亂地扯出秋衣袖子,給我擦了擦眼淚,“我回家了,縫完針回家看你睡著,我也安心了,但是怕你看見……就在酒吧湊合了幾天,拆了紗布才……”
我眼淚止不住地掉,又覺得這傻子見義勇為的事挺爺們兒,突然一想又有點不對:“所以……不是紅姐看上你了……是她妹妹看上你了?”
“姐,你這抓重點的本事我真是服了!”他說著手輕輕攬過我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道,“你放一百個心,這兒,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都是你的,變不了。”他說著牽起我的手放他胸口,我感受著他心臟的跳動,臉有點發燙。
“瞎說什麼,你才多大,說什麼十年二十年三十的,淨瞎扯!”
他伸手把我臉上的淚擦掉,直接把我攬入懷裡。
“靈犀,我自己的心我知道,我們老敬家的人,都長情,一認真,就是一輩子。”
我趴在他胸膛上聽著他說話時的胸腔共鳴,只覺得頭一陣陣發暈,心也融化了,忘了自己多大歲數,理智也丟的一塌糊塗。
“咳咳!”幾聲咳嗽,我猛地嚇一跳,直接掙開十年的懷抱躲去房間。
就聽著外頭一陣騷動。
“年哥,年哥!我錯了!手下留下!”
我在床上打了個滾,自己傻呵呵,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