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這些話的源頭是由夏侯淵本人的家眷帶過來的,如今過激的壓制反而更加坐實了這些傳言的可信度!
如此,在一定的基礎上,也更加增添了曹軍士卒心中的恐慌與不安。
士氣頹然,軍心不振,曹軍委實難以再輕易向劉備發動攻擊。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今夜的子時,劉備軍卻反客為主,率兵向曹軍發起了總攻............
低如悶雷的馬鼻聲響起,由遠及近的漸漸急促。
遼闊廣袤的野原萬籟俱靜,不遠處。一座點綴著點點燈火的軍營呈映在大家眼中。
望著那點點的燈火,劉備等一眾將士們的眼睛泛起幾分興奮的血色,此行的目標。便是那不遠處的燈火之所。
近了,愈發近了。離敵營只有二里,可以策馬發起衝鋒了。
急速的馳騁中,劉備將身子半伏在馬背上,反手鏘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斜斜地往前虛劈,口中透出忍耐許久的進攻命令。
“雲長奔左!袁軍奔右!關平,周倉,陳到,糜芳壓後!翼德與我居中衝,殺~~~!”
此時已無必要隱藏行蹤,身後數萬將士興奮大吼道:“殺!”
“殺~!”
“殺~!”
一陣雜亂的鞭子抽打聲,劉袁聯合軍的速度忽然變得飛快,所有的將士的兵器盡皆閃著寒光,強行壓抑許久的殺氣與怒意今日終於傾盆而出,瀰漫於夜色之下。
曹軍的軍營內,守夜士兵發覺不對,耳中聽著沉悶的馬蹄聲愈發急促,眾人愕然對望,發現彼此臉上一片驚恐。
“快去鳴鑼!有敵襲!”
“什麼人竟敢闖......”
“嗖——!”
一枝冰冷的利箭閃電般地刺進了曹軍士兵的喉嚨,一道血線於脖頸處迸現,然後漸漸綻開,如一朵妖豔的罌粟之花,分外的耀眼而刺目。
急促的鑼聲響徹了曹軍的大營,並伴隨著曹兵驚恐的嘶聲大喊:“敵人偷營,敵人偷營了!快守住營寨!”
叫喊聲中,張飛一馬當先,衝進了曹軍軍營的轅門,避過佈滿拒馬的營中校場,揚起了手中的丈八蛇矛,他的身後,數千精銳騎兵緊緊地跟進,黑壓壓地衝進曹軍大營,如同一隻巨大的利鉗,掛著鮮紅的血絲,向人間的生靈露出陰寒而鋒利的爪甲。
“步卒向左,弓弩手向右,點火燒營,雞犬不留!其餘的騎眾,跟本將殺進中軍帥帳,直取曹仁和夏侯淵的首級。獻於主公帳前!”
張飛的怒吼響徹了黑寂的天空。
.....................
曹仁坐在營寨內,面色嚴峻,微弱的火光映上他的面容,顯得格外的蒼白。
“子孝!劉備軍衝進來了!”夏侯淵全副武裝,手握長槍,一雙狼眸中戰意十足。
曹仁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知曉。”
“那你還坐著幹什麼?這是劉備軍誓死的一搏,可謂強弩之末!只要能攔住他們這一次的夜襲,軍心便能安撫!我等尚有勝機!”
曹仁冷冷地看著遠處帳外的火光,道:“這我自然知曉,只是妙才你別忘了,咱們的身後的陽翟,還藏有敵軍的兵種,他們到底有沒有兩萬的兵力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這支兵馬........或許,才會是令我們最為頭疼的對手!”
夏侯淵咬牙道:“什麼意思!”
長長地嘆了口氣,曹仁搖頭繼續道:“我本以為此役可必勝劉備無疑,不想竟是殺出這麼一路奇兵,奪了陽翟,將我軍的優勢立刻化為虛無.........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在這次的戰爭中,你,我還有劉備,不過都是表面的鷸蚌而已,而在暗處,卻還有一個讓我們看不見摸不著的人,正著手謀劃著什麼,算計著什麼........”
“嘿!”
夏侯淵猛一跺腳,怒氣衝衝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想這個,暗處有什麼人鼓搗先不管了,你我先擊退了劉備,再回師陽翟,看看是誰領兵,抓了哪人,一切便自然知曉!”
曹仁的臉色抽動了一下,似是頗為猶豫,頗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