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激烈的戰鬥落幕,已經是寅時的時間,東方的日頭已經是隱隱的有些發白,微弱的陽光劃破夜空,緩緩地照在了陽翟城上。
是役,呂玲綺麾下兩千賊眾加上袁尚一百精兵,一共戰死賊眾七十餘人,袁尚的一百人還無一傷亡,守城的八百曹軍傷亡六百餘眾,幾乎全軍覆沒。守城將官王變被呂玲綺親手斬殺陣亡。一共擒得城中官吏四十三人,二百餘曹軍士兵做了俘虜,同時還繳獲了四十餘匹馬匹和五十餘輛戰車。
“嗷……嗷……嗷……”陽翟城內的公府官衙與街道之上,到處都能聽得到賊眾們因勝利而興奮的吼叫。
奇怪的是,全軍都在歡呼雀躍的時候,唯有一個人滿面陰沉,銀牙咬碎,滿肚子全是濃濃的怒火。
.....................
呂玲綺堵在夏侯淵的太守府前,一臉怒色地看著渾身是寶,正命人清點搬運太守府內貴重品的袁尚,滔天的怒意壓抑不住的直往腦袋上竄。
“你來啦?”袁尚看見呂玲綺,尷尬地笑了笑,道:“忙了一宿,是不是餓了?我讓太守府的廚子給你預備點吃的?”
“用不著!”
呂玲綺咬著牙齒,怒氣衝衝地道:“姑奶奶領兵在城內往來拼殺,奪取城池,你卻跑到夏侯淵的府邸行竊!姓袁的,我當初瞎了眼,為何跟你聯盟,你就是一個不橈不詘的混帳。”
袁尚憨厚的一笑,摸了摸腦袋道:“什麼叫行竊啊?忒難聽了,我這叫抄家!秉公執法,匡扶正義的抄家!”
呂玲綺銀牙咬得嘎嘣嘎嘣直響,恨不能平吞袁尚。
見呂玲綺面色不喜,袁尚趕忙拿出一件寶物,和氣道:“好了,別生氣了,打仗是你之專長,打掃衛生才是我的老本行,我留在那不是怕給你添亂嗎?喏,這個送你!”
呂玲綺冷冷地瞥了一眼,卻是一顆剛剛被袁尚蒐羅出來,晶體透亮,碩大飽滿的珍珠。
在這個捕魚航海之術還相對落後的東漢,如此大個的珍珠可算是極其珍貴之物了。
呂玲綺不屑地將頭擺開,道:“本姑娘不稀罕。”
“還好,還好,幸好你看不上,不然我還真有點捨不得。”袁尚擦著頭上的汗,一點也不客氣,立馬就將珍珠往自己懷裡塞。
“拿來!”呂玲綺杏眼一瞪,一把搶過珍珠,直接納入袖中,她現在對袁尚這股子鬧心勁足可謂之深恨也。
“你不是不稀罕嗎?”袁尚愁眉苦臉地道。
“不稀罕並非不要,我忙了一宿,累死累活的,焉能讓你把便宜都佔盡了......說!在這都搜到什麼了?本姑娘要分一半!”
袁尚聞言嘿然一笑,道:“東西自然是蒐羅了不少,一會給你看單子,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看看這個......來人啊,將那幾位請上來!”
少時,便見一眾男男女過來,走在最前方的,卻是兩個相貌頗為不俗的少年。
“此乃何人?”呂玲綺心中不由疑惑。
袁尚笑著道:“他們都是夏侯淵的家眷!為首的那兩個少年,身份不俗,個頭略高瞅起來文質彬彬的那個,是其長子夏侯衡;後面那個略矮一點,傲氣十足,滿臉欠揍樣的,是夏侯淵的次子夏侯霸!”
“夏侯淵的兒子!”呂玲綺聞言頓時雙目中泛出一陣兇光,“騰”的一聲拔出劍道:“讓我宰了他們!”
“別!”袁尚急忙抬手阻止,道:“殺了他們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是會激起夏侯淵洶洶的復仇火焰,正所謂愛兵必勝,誠不可取。”
呂玲綺聞言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關押著他們,用以威脅夏侯淵?”
袁尚搖了搖頭,笑道:“那也不用,放他們出城去,讓他們去找夏侯淵,也好體現我等寬宏大量,順便再來上一計,可立時讓夏侯淵、曹仁的軍心渙散,而這切入點,便是在他們身上!”
想到這裡,卻見袁尚走到夏侯氏的家眷們面前,高聲道:“夏侯氏族的人聽著,本將今日奉劉豫州之命,領大軍兩萬!前來收復潁川,兵馬到日,城池旦夕即破,天命所向,無往不前!今日捉了爾等,本該盡皆斬首祭旗,然仁者不害他人之親,憐憫爾等無辜,今日權且放你們回去!好生勸解夏侯淵和曹仁,勿要在多行不義,與天兵相抗,不然日後授首,悔之晚矣!”
夏侯氏的家眷們聞言頓時大為吃驚,本以為必死無疑,不想對方不但不殺他們,反倒是恩澤釋放。
呂玲綺走到袁尚身後,低聲道:“你剛才說咱們有兩萬兵馬?可實際上卻只有兩千......”
“我說多少,那就是多少了!”
袁尚嘴角微微一挑,一抹壞笑流連於唇間:“所謂三人成虎,你且試想,陽翟城破,這麼多的人一股腦的都跑到曹軍軍營,一個個都說我軍偷襲城池的兵馬有兩萬之眾!這會對曹軍產生多麼大的影響?更何況說這話的都是夏侯族中之人,就是更增加了三分可信的力度,本來陽翟城失陷,便是斷了曹軍後路,大損夏侯淵士氣,此計一出,曹軍更是雪上加霜,必敗無疑。”
呂玲綺的眼睛眯了起來,瞪視了袁尚許久,暗暗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由的生出佩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