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掙開自己兄長們的手,放心的坐下,好像在發出驚歎聲的那一刻法恩肖多都忘記了把羅曼往下按,他們一個個的震驚得嘴可以塞下鵝蛋。
“操……什麼事啊……”
厄卡,坐回位置上突然間摸摸自己的額頭,整個禮堂都安靜了,沙蒂法的哥哥們清一色癱坐在他們的位置上。
兩個家族的族長眼神都奇怪了。
特蕾沙和媞婭露露也好久不能從那對新人的反轉中回過神來。
“沙蒂法!”
特蕾沙緩緩的鼓掌,擁吻的新人隔壁突然間喊了一聲,起頭的竟然是布達家族一直以嚴肅冷峻面容示人的弗利翁。
看見弗利翁忘情的鼓掌,羅曼那一桌好像突然活過來般,鬼狐狼嚎聲此起彼伏,這不禁讓外人懷疑這個家族是不是養了一群狼。
因為有人起頭,潮水般的掌聲鋪天蓋地的襲來,新人的擁吻攻守已經輪換了,看著新郎摟著新娘加深擁吻,特蕾沙不知道自己鼓掌的樣子在羅曼眼裡就像是興奮的海狗。
她鼓掌的樣子有點蠢,也有點可愛。
比起特蕾沙那種被環境感染的興奮,媞婭露露此時沒有鼓掌也沒有流露出傷感,她起初只是一驚,接著她好像一個事外人一般安靜得看著人間。
媞婭露露如今的態度不禁讓人感到疑惑,那個歇斯底里私毀信件,做詛咒娃娃還有對著羅曼睚眥必報的人和現在的她是同一個人嗎?
是同一個人,她可以很肯定的說,失心瘋的是她現在平靜得安詳的也是她。
班年瑞卡是一個斯文的男人,可能他流淌著珊文家族的血液,他身上註定沒有浮躁的影子,讓媞婭露露比喻自己的導師,他像是溪水清澈潺潺。
他的性格不急不緩,不驕不躁,溫柔但是安靜的一個學者。
此時這個學者形象大變,抱著新娘擁吻久久不撒手。
當媞婭露露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她看著這個男人埋首在卷軸羊皮紙的書堆裡,他眉宇間總是有淡淡的愁苦。
老師,為什麼總是不快樂?
這是媞婭露露一直埋在心裡面淡淡的困惑,班年瑞拉在時間魔法的造詣讓賢者塔冊封他為——時之賢者。
得到殊榮的班年瑞卡並沒有舒展眉頭,年紀輕輕的班年瑞卡額頭已經有淺淺的抬頭紋,送別了自己的導師媞婭露露隻身一人來到摩都這個陌生的城市。
她在改變,班年瑞卡也在那段時間改了。
媞婭露露突然之間好像驚醒一般,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這場婚禮已經開場了因為新娘的弟弟一聲喊叫,也因為新娘的一個行雲流水。
現在媞婭露露置身於一個歡樂的海洋,她望向那對新人,此時的班年瑞卡對她來說相當的陌生,班年瑞卡沒有在她面前真正放肆的笑過。
他現在在神職人員還有兩族族長之間,抱著自己剛剛合法的妻子笑得像一個放肆的孩子。
媞婭露露記得自己的導師總是笑得特別的含蓄,輕輕的微笑夜裡輕輕的咳嗽聲,班年瑞卡總是在輕輕的微微的度過日子。
也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他輕輕的微笑開始加深,這個憂鬱的男人開始變得活潑起來,媞婭露露一開始只是覺得自己的導師更加的陽光了……
後來,她知道了,如果班年瑞卡沒有遇見沙蒂法,這個男人還會是一條平和涓涓的溪流,他永遠不會變成一條可以胸有激盪的河川。
事實上,他們終究會變得大膽變得無畏變得不像自己,只要他們開了竅,無一例外畢竟他們是男人。
特蕾沙看見羅曼和他的兄長陷入一種狂歡,可能是沙蒂法突然之間擁吻讓這個婚禮一下子步入高潮,那群男人們像是賭馬賭贏了的人一般,又是吹口哨又是大叫。
他們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們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今天他們很振奮很高興。
哥哥都是這樣的,特蕾沙露出了回憶過去美好的輕笑,她的哥哥也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