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還停留在門口哭?
幾個做哥哥的都不相信,但云風篁沒有立刻出去哄的意思,他們也不好做什麼,只能委婉再勸:“怎麼說也是金枝玉葉……”
“所以才不能出去哄。”雲風篁見狀只好解釋,“不然,事情鬧大傳出去,那起子長舌婦追根問底之下,對殿下的名聲有什麼好處?”
雲風篁這回還真不是故意欺負明惠公主,只是本來這位金枝玉葉就很為自己的體態憂愁了,要是宮裡宮外再傳一下公主因為太胖,引得頭次入宮的妃子家眷好奇觀望,被氣得在妃子門前大哭……明惠公主怕是沒法過了。
然而謝蘅幾個不知就裡,還在說:“好歹請殿下進來小坐,妹妹安撫會兒罷?我等先避去廂房就是。”
“……好吧。”雲風篁想了想,畢竟很久沒跟家裡人見面了,也不好太不給他們面子,遂讓謝橫玉將人帶去廂房迴避,自己整理了下衣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蘭舟夜雨閣門口,果見明惠公主被一群宮人擁著,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株古木下抽泣。旁邊是一頂如今沒人管的肩輿,鏤刻精美繁複,四周掛著耦合色掐金絲鮫綃紗,那紗極輕軟,望去猶若無物與宮禁裡后妃們所用的肩輿大為不同。
如雲風篁的肩輿,掛著是玉色掐金絲鮫綃紗,也算輕薄,卻不至於這般疏漏,人從外頭往裡看,那是隻能看得朦朦朧朧,瞧不見具體容貌神情的。
公主約莫怕熱,所以才會換成這種掛了跟沒掛一樣的,不然,縱然碰見謝荼江綴在門口徘徊,倆少年也不至於發現肩輿中的貴人體態有異,進而好奇觀望,引出這一場風波了。
如今的局勢,雲風篁並不懼怕明惠公主,所以也沒什麼緊張的,只是……仔細一看,淳嘉怎麼也在?
“陛下。”她在心裡嘆口
氣,走過去行禮,驚訝問,“殿下這是怎麼了?剛剛底下人來報,說殿下在門口似乎遇見了麻煩,妾身還以為是掉了東西什麼的,怎麼會???”
這話雲風篁說的情真意切,儼然一無所知的樣子。
果然明惠公主是沒有這麼不要臉的,實在說不出來哭泣的原因,只哽咽著道:“我想回去了。”
淳嘉溫言道:“那朕送你回去……來,擦擦臉,天熱,瞧你出這許多的汗。”
這話本事關心公主,可也不知怎麼戳了公主的心了,卻一把將皇帝遞上的帕子開啟,大聲道:“我知道我肥胖如豬,汗也出的比旁人多,用不著皇兄再三提醒我!”
若是淳嘉親政前,公主這麼做,左右肯定是繼續哄公主。
但今時不同以往,伺候公主的人聽得面色如土,忙不迭的拉著公主給淳嘉請罪一拉沒拉動,倒是淳嘉面色不變,笑著道:“明惠想什麼呢?朕只是怕你熱壞了。而且,誰說你肥胖如豬的?金枝玉葉,生來尊貴,誰敢編排?!莫不是不想要閤家性命了!”
雲風篁介面道:“陛下說的是,公主殿下是什麼身份?豈是能夠隨意議論汙衊的?是誰這般藐視陛下、不敬皇室,合該重重處罰!”
“……”明惠公主噙著眼淚看了看她,到底沒說什麼,也不鬧了,低聲道,“沒什麼,我要回去了。”
帝妃少不得再追問個幾次,但公主一口咬定什麼事也沒有,就是嚷著要回住處,也只能看著她登上肩輿,由幾個身強力壯的內侍吃力的抬著,慢慢兒遠去。
“陛下是來蘭舟夜雨閣的嗎?”見狀,雲風篁收回視線,側頭問淳嘉。
淳嘉道:“你不是報了今兒個跟家裡人團聚?朕過來打擾你們做什麼?朕是去丹若庭,都到門口了,聽底下人來說,明惠在你這兒哭,怕你太欺負朕的妹妹,這才專門過來的。”
雲風篁不高興了:“陛下這話,妾身可不敢當!妾身是什麼人,怎麼敢欺負金枝玉葉?倒是宮女說殿下在門口哭,嚇了妾身一跳,還以為怎麼了呢!”
“明惠做什麼在這裡哭,你不清楚?”淳嘉負手,似笑非笑看她,“這好歹是孝宗嫡親血脈,朕之嗣妹,愛妃縱然寵愛血親,卻也別太偏心了才是。”
“陛下明鑑,妾身的兩個幼弟雖然因著年少,性情跳脫了些,卻也並非無禮之人。”雲風篁跟他對望片刻,垂首道,“只不過頭次進宮心生好奇,在門口徘徊了會兒,恰好碰見公主乘坐肩輿路過,因著以前沒見過貴人,不熟禮儀,行禮慢了點兒,然後公主殿下就哭了……兩位幼弟十分驚恐,但礙著男女有別怕唐突公主殿下,故而避去蘭舟夜雨閣內,催著妾身出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呢。”
淳嘉“嗯”了一聲:“朕知道。”
言外之意要不是你那倆弟弟沒做什麼,這事兒可沒這麼好了結。
雲風篁咬了咬唇:“謝陛下寬宏。”
她心頭暗叫不妙,看皇帝這態度,不說對謝氏子弟存下了不滿,但也談不上好感。
那麼謀劃的尚主之事……?
正暗自皺眉,卻聽淳嘉說:“你那倆驚擾了明惠的幼弟,難不成也是來赴考的?這般年紀就高中舉人,可是才學上佳?”
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