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曾在堅石隘口的旅店住過一晚。
但他真的沒出來過。
作為貴族,受封的男爵,有些事不用他親自操勞。
從南郡的雄獅堡乘坐舒適的馬車來到北郡的堅石隘口,採買物資時也由隨行的斯瓦迪亞農民來負責安排,這些雜活他們能辦的井井有條。
等第二天黎明時。
天色還尚早,就趁著涼意進入那倫沙漠展開跋涉。
康德扭頭,看著身側帶路的管家。
這個中年男人的臉色平常,就如同已經習慣了這種骯髒的環境和略有刺鼻的味道,根本毫不在意的向前走著,哪怕牛皮靴踩到一灘積攢下來的汙水裡,漸起渾濁的液體。
微微停頓腳步。
康德躲開那飛濺的幾滴汙水。
在學術氣氛濃郁的學院裡,或是經常被清掃打理的城堡中,康德的身份讓他從未接觸過如此底層的生活,骯髒、雜亂、差勁。
哪怕是崗哨綠洲,因為系統的緣故,也顯得尤為乾淨衛生。
牛皮靴在石塊上蹭了蹭。
完全進入堅石隘口後,康德直接翻身上馬。
身後的馬尼德及護衛騎兵們同樣上馬,皺著眉頭看著周圍破爛修建的棚戶,以及衣衫襤褸的貧民,對堅石隘口的評價更低了幾分。
卡拉迪亞大陸雖然戰亂頻發,但衛生還是能保證的。
這或許要得益於土耳其那兩位夫婦的設計。
當然,康德對此深有體會。
以實話來說。
康德生活過的地方,無論是學院、雄獅城堡,還是繁華的獅心城,都算得上乾淨。
至於其他未曾去過的地方。
例如小村莊,騎士采邑,或是其他的城堡外的聚集地。
估計環境和這裡都差不多。
大量的破產農民,或是無產貧民生活在棚戶區,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因飢餓而凸出的眼球裡透露的不是活力,反而是對生活的淡漠與有氣無力的疲倦。
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與地球中世紀的歐洲差不多。
康德微微眯起眼。
前面帶路的管家,也已經騎上了一匹乾瘦的老馬。
扭頭繼續給康德謙卑的帶路和問候,同時眸子掃過身後薩蘭德騎手與沙漠強盜胯下的薩蘭德馬與沙漠馬,不由得帶起幾分羨慕。
他情不自禁的感嘆道:“都是上等的戰馬,只有雄獅堡那才有吧。”
顯然他誤會了什麼。
康德也不會解釋,只是淡淡道:“只要餵養的好,就是上等的戰馬。”
管家察覺到康德話中的疏離,謙卑的點點頭表示贊同,沒有繼續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