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白殊張著嘴。
“像海一樣的靈力是吧。”王也在看著。
“這是書姐的能力,復靈土的能力,沒有大海一樣的能力,哪能發揮出土地一般的力量呢?”王也默默的說到,“即使第二次見到,也是這樣震撼。”
“沒和你說話。”白殊看都沒看一眼王,冷漠的說到。
“第一次是誰?”沉默了兩秒,她又主動問道。
“依。”王的回答沒有像他以前那樣從容,“時的母親。”他深深的看了眼白殊。
時睜開眼,發現自己才在一片血紅色的土壤上,他蹲下身,土壤微涼,雖然是血紅色,但卻沒有血腥的味道,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香氣瀰漫著。
“我怎麼了?”他有些僵硬的擺了擺頭,又跳了跳,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時依舊覺得自己怪怪的,彷彿少了點什麼一樣。
他把手放在心上,心跳平穩有力,輸送著自己的自己的血液流過全身,輸送著自己的情感傳入大腦,有快樂,有悲傷,有憤怒……但是好像少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時皺著眉,地上的血紅色的泥土在時的眼前不斷的變化。
是時小時候從父母那裡學習如何降劫,溫馨幸福的親情,土壤將它毫不留情的掩埋。
是白殊穿著一襲白裙,霸氣又可愛的將時的初吻奪去,土壤席捲,將它吹去。
是時將雲淚放在王芸的手上,將王芸抱起,抹去她的淚痕,愛情嗎?時跪在地上,但土壤沒有因此而變得仁慈,它們變換著,掩埋著,將時的愛掩埋。
航的慈愛閃過,連的爽朗閃過,王的傲嬌閃過,黑和白的關懷閃過,泰坦和餘杭不知道怎麼混了進來卻又飛速閃過,財,書……
時忽然發現自己看著這些消失的畫面,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他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冷漠的看著復靈土將他對所有人的友愛親情都掩埋得密不透風。
他覺得自己應該悲傷,應該挽留,但是就是沒有感覺,彷彿那些人都與他無關,彷彿這個世界裡沒有他在乎的人。
“王芸好像說我爸媽死了。”時撓了撓頭,他想哭,但是……他笑了起來,沒有感覺,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彷彿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死掉了一樣。
“不不不,那不是王芸,是誰變成了王芸的樣子。”時仰著頭,天上也同樣是血紅的土壤。
“哈哈。”他笑了起來,白髮將他的面龐遮住,紅壤將他的愛掩埋。
“好了嗎……”王芸瞪大眼睛,緊張的看著包裹住時,復靈土彷彿一隻巨大的繭一般裂開,露出了裡面的時。
時走出來,看了看圍了一圈的人,沒有在任何人的臉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阿時!”王芸不顧王的阻攔,飛奔過去,渾身顫抖的將時抱住。
“哦。”時看著抱住他哭泣的王芸,歪了歪腦袋,抬起手,放在王芸的肩膀上,“你弄髒我的衣服了。”他把王芸推開,冷漠的看著她。
“愛的越深,失去的時候就越恨。”王站在王芸身後,將如遭雷擊的王芸抱住,然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王芸便渾身癱軟下去,沉沉的睡去。
“我爸媽死了。”時看著王,“怎麼回事。”他嫌棄的看著被王芸弄皺的衣服,像一個機器一樣。
書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退去。
白殊遙遙看著時,咬著嘴唇,緊皺著眉頭,“失去了愛,和失去了所有情感又有什麼區別呢?”她再次深深的看了時一眼,消失在一片死氣之中。
“算了,反正也沒什麼感覺。”時間王沉默著,輕笑一聲,兩行淚水從他空洞,冷漠的眼中流下。
“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隨意擦了擦,“怎麼回事?”淚水彷彿找到了宣洩口一般,止不住的從時面無表情的臉上流下。
“等時回來,我再和他說,跟他謝罪。”王看著眼前的時,將王芸抱走,消失在遠處,留在時一人,站在原地,擦拭著自己流下的淚水。
“哈哈。”他跪在地上,然後站起,奔向雲海之中。
滾滾的雲海彷彿迎接著他的到來,無風自動著,圓滾滾的,毛茸茸的。
但隨著時的到來,它們原本溫暖人心的白逐漸變成了冰冷的,無情的白,接住時的時候,沒有濺起一朵朵小小的白雲,而是像是敷衍的,好不情願的迎接著失去了愛的時。
“真的變了呀。”時的淚水已經止住,他嘗試著露出笑容,但只是揉了揉臉,讓嘴角僅僅微微勾起了一下。
時躺在雲上,“真硬。”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雲海已經不是從前溫暖的雲海了,時也不是從前溫柔的時了。
他看著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可以將原來的自己從時之河中抽出來,上界如此充裕的靈氣可以只讓他消耗極少的生命來完成這個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