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信。
她認為沈四平就是讓黃氏給騙了。
畢竟當時黃家敗了,不嫁給沈四平,就要被賣到青樓去了。
這麼一想,她更認定自家兒子當了冤大頭了。
她陷入了死衚衕裡,不論沈四平怎麼勸,怎麼調節都沒用了。
李氏看黃氏更不爽了,連帶著孩子也一日一日討厭起來。
偏偏孩子還養得不好,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的,時不時就得找大夫吃藥,這錢花得連個響兒都聽不見就沒了。
慢慢的她就不情願了,沈四平再找她要她一個子兒都不肯給,問起來就說,不想給別人養孩子。
沈四平氣瘋了,就找她吵。
他找李氏吵,李氏就找黃氏麻煩,認定是黃氏把她兒子迷著了,她兒子變得這麼不孝,都是黃氏挑唆的。
李氏再怎麼說,也是沈四平的母親,她想不開,他能怎麼辦?
所以到了後來,沈四平為了給兒子看病,也為了不再讓李氏為難黃氏,他帶著妻兒逃了出來,在鎮上住了下來。
初夏的太陽光已經很烈了。
炙熱的陽光刺激著沈靖安的眼睛,他莫名的就想落淚。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把淚逼了回去。
林言聽完了全程,心裡就只剩下無語。
這都什麼破事兒?
婆媳之間的鬥爭自古就是個麻煩事。
而更難的,是被夾在中間的那個人。
沈四平這些年來回撥停,裡外不是個人,想來日子過得也挺苦,
而沈靖安……
這個人啊,看著就不像是個只有十五歲的小屁孩。
他聰慧早熟,想必心裡所承受的壓力也很大吧?
可他能怎麼辦?
李氏再怎麼樣,那都是他奶奶,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長輩再是不是人,做兒孫的,也只有老實受著的份。
林言越想越覺得這都什麼破事兒。
此刻連安慰的話都覺得太過於蒼白無力。
林言張了張嘴,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你身體還沒好,就別擱這兒曬太陽了,小心中暑。曾祖母來得突然,我還得去集市上看看有什麼可買的,總得弄個差不多的席面來給他們接風。”
時候也不早了,林言急匆匆就要走。
卻讓沈靖安叫住了,沈靖安回了屋裡拿了兩吊錢出來:“這是明後天鋪子的本金,需要什麼你看著買。”
沈靖安沒仔細說,可林言還是聽懂了,笑著接了。
沈靖安既然給了錢,林言也就沒客氣,麥子豆子和糖,每一份都又買了好一些,叫人幫著送回了家。
最後甚至還去了關老丈那,又定了兩個蒸籠,問了建造行的路,還讓關老丈給推薦了個人,過去定了日子,請他過去把灶給改改,只一個灶臺,蒸饅頭包子都得輪著來,太耽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