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涅槃花,不過煉製出了三枚丹藥,除去丹弦服下的那一枚,就只剩下兩枚了。
柴鳳音感應到靈獸空間裡的鳳凰甦醒後情況不太妙,趕緊將一枚丹藥給他服下,又用渾厚的靈力為他盪滌筋脈中的餘毒。
鳳凰的魔化是由毒衍生而來,與丹弦所遭受的魔氣侵蝕又有不同。用涅槃花煉製的丹藥為鳳凰祛毒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只是一時尚未能研製出魔化之毒的解毒丹,柴鳳音只能用這省力省時的法子。
不過,看到鳳凰從狂化之態變得恬靜昏睡,柴鳳音心中倒不覺得可惜。從鳳凰的身上,總讓她想到老鳳凰的影子,彷彿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想當初,萬年前的老鳳凰,也不過如眼前這隻小鳳凰一般率真任性,讓人見了就忍不住逗弄……
“靈女,小九他這是……?”
見鳳王鳳後望著床上的九皇子一臉緊張,柴鳳音莞爾笑道:“他身上的毒已經祛除了,這會兒身體虛弱,所以昏睡過去了。”
“這麼說,我的小九沒事了?”鳳後看著柴鳳音,急切地要一個肯定答覆。
柴鳳音點點頭,看著鳳王對她歉意一笑,轉頭溫聲安撫喜極而泣的鳳後,攬著她去看床上的鳳凰。
如此溫馨時刻,柴鳳音自覺是個外人,不好打擾,正要退出殿外,恰好與一秀美絕倫的冷厲男子迎面相撞。男子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彷彿鋒利的刀刃想要將人解剖個乾淨,在柴鳳音就要著惱時他又極有分寸地收了回去,微微頷首。
“父王,南海異動……”
柴鳳音離開的腳步一頓,聽鳳族三皇子繼續道:“海底魔獸似有掙脫鳳翎箭陣的跡象,另外,南海仙島外的結界也似有崩塌之象。”
仙靈渡崩塌了?柴鳳音心中一動,這事莫非與她有關?
鳳王一臉肅容地帶著鳳族三皇子要去南海檢視三頭蛟龍的異動,柴鳳音正欲跟上去看看情況,不想在王宮門口遇上北辰璧。他這是第二次等在這裡了。
想到方才在燕耦墟魔尊說的威脅,今天就是第十天了,柴鳳音腳步停在北辰璧面前,挪不動了。
“阿音。”北辰璧一把撈過柴鳳音的手,緊緊握住,他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安,這感覺從柴鳳音醒來之後愈發強烈,他只有緊緊抓住柴鳳音,才能讓心踏實一些。
肌膚相親的溫熱彷彿是一味良藥,北辰璧的笑容安然了許多,“聽說南海異動,鳳族的幾位皇子皇女都往海邊去巡視了,阿音也要去看看嗎?”
“不去了。”柴鳳音有些不自在地斂目垂首,目光落在兩人糾纏的手上。
北辰璧與魔尊是不同的,這份不同在柴鳳音拿回天界的記憶後感覺愈發強烈,與魔尊在一起時時驚心動魄,是心的被俘虜;而北辰璧與之相比就要無害得多。面對他溫柔眷戀的目光,柴鳳音心中的負罪感徐徐攀升,
壓下心中的複雜,柴鳳音朝北辰璧嫣然一笑,“如果我們只剩下一天,你有什麼想做的嗎?”
北辰璧心中一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柴鳳音的眼睛,不安的感覺直升脊背,“阿音,怎麼突然這麼問?我們怎麼會只剩下一天?”
“沒什麼,我……”
“是不是那個魔尊又要出來了?”北辰璧何等敏銳,看到柴鳳音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霎時間就頓悟了。
“阿音,有個問題我好像一直忘了問你。”北辰璧臉上依舊淺笑溫然,只是那笑容好像天邊的雲,風一吹就會散了似的。
他尋了處樹幹靠坐著,拉著柴鳳音坐在他腿上,不顧柴鳳音不自在的掙扎,強硬地將人抱在懷裡,“阿音別動,地上髒,還是坐在我身上吧。”
柴鳳音無聲輕嘆,聽出他的不安,漸漸放鬆身體坐在他懷裡由他去了。
“阿音,我記得上次我追著你出了東焱國驛館,被抓你的人打得昏死過去……之後就是十日前,我在燕耦墟醒來。我感覺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阿音,你能告訴我在我昏睡的期間發生了什麼嗎?”
之後是一段冗長的沉默,北辰璧也耐著性子等著,終是柴鳳音不忍,抬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深茶色眼眸,無悲無喜,寂靜歡喜的姿態,卻莫名讓人心中一痛,“你……猜到了?”
“我猜到了什麼?”北辰璧固執地看著柴鳳音,似乎想要她親口說出那些殘忍的話,好的壞的,只要是她給的,他都願意承受。
柴鳳音斂目,眼睫輕顫,卻無法不給這樣的北辰璧一個交代,“你猜的不錯,前段時間魔尊的確佔據了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