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吳老夫人眼睛一亮,隨即又屏起了口氣,“您這是?”
“昨兒個,阿苒和舲姐兒她們,不是玩了一天麼,舲姐兒得了機會,細細說了,你也知道阿苒那孩子,是個最好什麼話都明白直說的。”
安老夫人直截了當,吳老夫人連連點頭,那孩子的爽利乾脆,她喜歡得很。
“阿苒說,霍家三哥兒的心意她知道,她沒看中。您這份心意,她感激得很,可是,她覺得不合適。”
吳老夫人滿臉的失望簡直讓人看的難過起來。
“是我家三哥兒……”
“我細細問了舲姐兒,舲姐兒說,肯定不是嫌棄你家三哥兒,就連霍家三哥兒,她這個看不上,也不是看不上人,人是極好,只是無緣而已。”安老夫人仔細解釋道。
“這孩子,難不成犯了糊塗,要找個什麼情投意合的?”吳老夫人皺起了眉。
“阿苒這孩子,明白得很,您別擔心她。可這孩子,是個主意大的,只怕是,她有她的想頭。
我今兒這麼急著過來聽經,也是因為昨天阿苒的話,她跟舲姐兒說,早點給你個回話兒,免得耽誤了三哥兒議親,說是,三哥兒也不小了。”
“唉!”吳老夫人一聲長嘆,“我就知道,曹家積蘊不夠,攀不上這門親。”
“這都是看緣分的事兒,三哥兒那麼好的孩子,必定有一份好緣分等著他呢。”安老夫人忙寬慰道。
“也只能這麼想,唉,那孩子多好!”吳老夫人再次感嘆了句。
……………………
入了哺時,外面暑熱漸退,李苒和周娥一起,一邊往二門走,一邊看著周娥問道:“桃濃還在北瓦子唱小曲兒嗎?”
“在,她!”
周娥這一聲她,簡直有啐一口的感覺。
“現在一天唱三場了!上午在裡瓦唱。
年前,裡瓦出大價錢請她去唱,她不去,說什麼她發過誓,決不再去裡瓦唱,這會兒舔著臉又去了,說什麼,跟銀子比,發誓算什麼,只要銀子給足,她一天發上十遍八遍。
下午在象棚,晚上在北瓦子。
真是瘋了。”
“出什麼事了?”李苒腳步微頓。
“她能出什麼事兒?”周娥這回啐了一口,“看上了一個男人,為了那男人,借了,說是得有七八千銀子。
慢慢唱吧,這一回,最少也得唱個一年兩年了,嘿,活該!”
李苒抽了口涼氣,高挑著眉毛,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叫看上個男人?她被人騙了?”
周娥斜瞥著李苒,往前面努了努嘴,“到了,上車再說。”
李苒提著裙子,急忙緊跑幾步,衝過月洞門,幾步衝上了車。
車子出了長安侯側門,周娥瞥了眼緊挨著她的李苒。
“她看中了一個男人,是山西一個富商的帳房,挖空心思把人家勾搭到手了,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男人是個有功名的,欠了這富商的銀子,還是別的什麼事兒,總之,簽了幾年……誰知道叫什麼,就算是賣身給人家吧,他們山西人這種彎彎繞多得很。
桃濃這豪氣就上來了,到處借錢,不但替這男子把帳還上了,還把這男人送到了白鶴書院,往白鶴書院拍了幾十兩銀子,讓這男子安心備考明年的春闈。
就是這麼件混帳事兒。”
李苒聽的大瞪著雙眼,好一會兒,才憋出句話來:“她準備嫁人了?”
“那不可能,她就是下半身快活到失心瘋了!”
周娥一句話說的李苒猛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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