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們的聚會多數趕早。
長安侯府李家三娘子李清柔的早飯,一向是和太婆陳老夫人一起吃的。
剛吃好早飯,她阿孃張夫人和二嫂曹氏就到了。
三個人圍著她,細細的交待了再交待。
李清柔剛要出門,秋月一陣風衝進來稟報:那位姑娘又出府了。
陳老夫人氣的緊緊抿著嘴。
李清柔眼睛瞪大了,她出府幹什麼去了?她不準備去河間郡王府了?還是,她出府是去河間郡王府?那麼遠,她怎麼過去?
二奶奶曹氏緊緊擰著眉頭,看看陳老夫人,再看看張夫人,不打算多話。
一來不是她能多話的事兒,二來,那位姑娘的事兒,她是再也不想沾手了。
張夫人倒是淡定,“阿孃別往心裡去,侯爺不是說了麼,隨她。”
“真是個喪門星,敗家貨,掃帚精,鐵掃帚精!”陳老夫人氣的罵了一串兒。
“你去吧,這樣也好,要是她沒到,問起來,你就說她一早上就出門了,誰都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要是到了,你也是統不知道。這是實話。”張夫人柔聲交待女兒。
李清柔點頭應了,出門上車。到了河間郡王府時,李苒還慢悠悠的在街上邊走邊逛著。
霍文琳聽李清柔說李苒一早上就出門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讓進李清柔,急忙打發人去和母親杜王妃稟報。
杜王妃讓霍文琳只管招待她請的小娘子們,打發了兩個穩妥婆子,到離她們府上最近的街口守著。
“也不知道……”杜王妃看著大兒媳婦曹夫人,含糊道。
“只怕是正往咱們這兒來呢。”曹夫人明白杜王妃的意思,苦笑中透著尷尬,她是替長安侯府尷尬。
這位李苒姑娘,上一趟出門,往長安侯府門臉上狠打了一巴掌,這一趟出門,只怕又是一巴掌。
“那府上也真是,要讓她來,就車馬僕婦安排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要不想讓她出來,就把門看好了。怎麼又鬧出這樣的事兒。”杜王妃搖頭嘆氣。
“當初她們府上到曹家提親,二嬸覺得那兩位夫人過於市井,二妹妹嫁過去,萬一有什麼不好,曹家上上下下,可沒有一個能象她們那樣抹得下臉兒的。
是太婆發了話,說市井是過於市井了些,好在沒什麼心眼,有什麼都在臉上。還真是。”曹夫人落低聲音笑道。
“你太婆是明眼人。確實過於市井了些,這不光是沒心眼的事兒,目光也過於短淺了,凡事又由著脾氣。唉,算了,咱們不說人家的事兒。
阿燦的親事,得早點定下來,還有琳姐兒。”
杜王妃想到還沒定下親事的一兒一女,眉頭蹙起。
“琳姐兒還小,再說有老三頂在前頭,總得有個大小先後,就是老三這親事……”曹夫人唉了一聲,“王家六姐兒多好,老三非得嫌人家長的不夠好。”
“這孩子,從小起就慣壞了,現在長到這麼大,他阿爹又不在,真是。”
一想到小兒子的挑剔,以及她管不了他這件事,杜王妃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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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苒剛跨進河間郡王府側門,霍文琳霍大娘子提著裙子,從裡面一路急走迎出來。
重陽宮宴的時候,霍文琳仔細看過李苒,可李苒對著無數陌生面孔,根本不知道誰是誰,這是她頭一回見到霍文琳。
李苒站住,仔細打量著急步迎上來的霍文琳。
霍文琳眉眼飛揚,面相和她哥哥極似,比自己略高一些,身形修長,穿著件翡翠色亮綢面白狐鬥蓬,因為走的快,白底繡翡翠色折枝花卉的裙子從鬥蓬裡揚出來。
迎面而來,明麗清新,神彩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