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的這就去。”顧成一溜煙地跑走,順口喊道,“吳熙那小子身手還不錯,不過讓我打的挺重的,老大你可別怪我啊。”
趙雍搖了搖頭,這顧成雖然沒半點將軍架子,也老是不守軍紀,但實力卻是一等一的,而且悍不畏死,算是他手底下的第一大將,不過顧成勇冠三軍,謀略卻差了不少,這南江軍若是想在北原打出個名聲,還少不得一個謀將。
吳熙是最好的選擇。
趙雍心裡琢磨著該如何勸降,吳熙是個固執的人,這點他也很清楚。
趙雍跟著親兵穿過大院和一排排計程車兵,走進後院中的一棟小樓,吳熙就在這裡養傷。
臥室中有大夫,也有看守計程車兵,看到趙雍進來,全都躬身行禮。
“你們都下去。”
“這......”親兵有些遲疑。
“沒事,”趙雍低下頭,吳熙的確傷的很重,身上幾乎被布裹滿,床邊擺著三四隻空了的丹瓶,濃郁的藥香在房間久久不散,吳熙只露出了一隻眼睛,正靜靜地望著他,趙雍笑了笑,“若是吳熙這個模樣都能殺了我,那我也沒資格領南江軍了。”
等人全部退出房間,趙雍俯身,與吳熙對視片刻。
“挺慘啊,這顧成下手,也沒個輕重。”他直起身,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床邊。
吳熙沉默半天,“你是來勸降的?”
“嗯,我要北上了,南江軍裡缺個騎兵統領,也缺個謀將。”
“阮家對我不薄,我不會做叛徒。”
“阮家活不過三日,”趙雍很直白地說道,“天機閣下的令,大越皇室下的旨,我則是動刀的那個。”
“唯已死報恩罷了。”
“何必?”趙雍拍了拍吳熙的手臂,“人活一世,總要做點什麼出來,我們一生戎馬,但打過的仗卻不多,等入土了不會有不甘?以前總想著馬踏江山,卻從沒有機會,但現在不同了,兩族大戰已起,人族疆土戰火紛飛,正是我們施展一生抱負的好機會,南江軍即將北上,與妖族真刀真槍的大戰,這種大場面,你吳熙想要錯過?就算是不怕死,但死也有分別,是屈辱地自盡而亡,還是馬革裹屍,戰死疆場?隨著我賓士千里,去飲那妖族熱血,總比埋骨在處處蟲蟻的南嶺好吧?”
吳熙沉默了很久,他閉上眼睛,看上去一句話都不想說。
趙雍知道他過不去心裡那關,吳熙是個執拗性子,認準了自己欠阮家的,那便不肯放下。
唉。
趙雍嘆了一聲,心裡苦惱不已,忽然想起剛剛那個少女,靈機一動,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吳熙睜開眼睛,“交易?”
“阮家撐不了太久,這一點你很清楚,不出三日,阮家上下都會成為我的俘虜,按照大越的規矩,這些人怕是都要處死,從老到少,一個都活不了。”
趙雍說的很兇,但事發突然,大越朝廷根本還沒來得及想清怎麼處理阮家。
“那又如何?”吳熙聲音很冷。
“阮家的幾個重要人物是活不了的,但其他人......我可以嘗試幫你保下來,”趙雍笑著說道,“雖然家產會抄沒,但至少可以留下血脈。”
吳熙盯著他,“你只是南江軍的統領,哪來的權力處置阮家?”
“我和南江王交好,他可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親弟弟,而且這次打下三郡,總歸是個大功,大不了我不要功勞,保下些女子、小孩肯定不成問題,當然啦,這些人日後都要在大越地監視下生活,不過這麼點不自在,總比丟了命強。”
趙雍眨了眨眼,“這個交易怎麼樣?你幫阮家保住了血脈,算是還上他們的恩情了。”
“換我為你賣命?”
“這話多難聽?”趙雍搖了搖頭,“不如說是聯手,出兵北原,馬踏妖族,這可是每個將領的夢想,別說你不想啊,我還算是很瞭解你的。”
吳熙沉默良久,最終默默點了點頭,“換阮家無干人等的命。”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