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陛下會放過九殿下嗎？”鳳蘭妤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絲，慢慢爬起身，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毫不畏懼的看著東臨帝，等著他的答案。
“不會。”東臨帝語氣堅定，厲聲道：“你若不同意，朕殺了你，再給翼兒灌下去！”
“陛下既然左右都要給九殿下服用忘憂露，何不直接給九殿下灌下去，何苦委託民女？”鳳蘭妤道。
“朕不希望他在忘記過去一切的最後一刻，更加的恨朕。唯有你能讓他乖乖喝下去，他現在，只信你，朕不想勉強他。”
鳳蘭妤悽楚的冷笑了一聲，“既然陛下不會放過九殿下，那民女自然是選擇風光出使西祁國，至少，民女還能保住自己的命。”
東臨帝一愣，蹙眉凝視著她，冷笑道：“你這般怕死，朕還以為，你會為了翼兒再反抗一下，哪裡曾想，人都是自私的，翼兒也算看錯了你！”
“九殿下看錯的，何止是民女？還有對他恩寵疼愛的父皇，不是嗎？”
“你……”
東臨帝剛要發怒，鳳蘭妤抬起頭，厲聲衝他質問道：“陛下，您可知，忘憂露的副作用？”
東臨帝一愣，深吸了一口氣，微微蹙眉，無奈道：“朕知道，朕也沒有辦法，朕不希望翼兒如此痛苦，更不希望翼兒整日怨恨朕。”
“九殿下一旦服下忘憂露，智力會日漸下降，時間一久，言談舉止如同幼童，陛下當真忍心？”鳳蘭妤追問道。
“朕不忍心又如何？難道朕要整日見他不開心，見他與朕鬧脾氣，對朕冷嘲熱諷嗎？針蜂毒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已經與朕心裡有了隔閡，怕是無論朕如何努力，他都不會原諒朕了……”
說到這裡，東臨帝皺眉，輕嘆了一聲，無奈道：“朕已經走投無路，才想出如此法子，讓他忘記過去吧，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朕都會一如既往的寵他，疼愛他，朕會照顧他一輩子……”
“陛下之前為何不給殿下服下忘憂露？”
“朕不忍心，如你所言，虎毒不食子，他畢竟是朕與雅貴妃唯一的兒子。朕可以給他下針蜂毒，慢慢去傷害他，卻做不到用忘憂露抹去他所有的記憶，可是如今，朕也沒有辦法，朕不想讓他怨恨朕……”東臨帝感慨道。
“陛下，忘憂露我可以幫陛下完成，但是民女懇求陛下，往後，不要再給殿下服用針蜂毒了，他畢竟，是陛下的親骨肉。”鳳蘭妤道。
東臨帝微微點頭，眉宇間有些痛楚，“朕知道了，不會了，永遠不會了。”
鳳蘭妤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給東臨帝磕頭道：“陛下放心，陛下交代的事情，民女會完成的。”
“你若讓翼兒服下忘憂露，朕放你走，此生，朕絕不動你，君無戲言。”東臨帝道。
“謝陛下。”鳳蘭妤微微點頭。
見狀，馬潘急忙將東臨帝拿著的忘憂露接過，遞給她，“鳳大夫，你可要拿好了。”
看向忘憂露，鳳蘭妤心底像是壓著一座大山，揪的她喘不動氣。
“這是翼兒的命，你改變不了。”東臨帝開口道。
聞言，鳳蘭妤伸出的手顫抖了一下，慢慢接過忘憂露，心如刀割，無奈的閉了一下感傷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