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妃冷下臉:“至墉,你過來。”
正豎著耳朵偷聽爹媽小叔叔談話的殷至墉一抖索,一嘀豆大的墨珠自筆尖嘀落在宣紙上,洇了開去,眼見著這張大字便毀了,這對殷至墉實在又是一樁打擊。
“母妃——”殷至墉抱怨道,“你瞧你嚇的兒臣,字全都寫壞了。”
儲妃眉角全都要豎起來了。
殷至墉一見緊忙擺手:“是兒臣滿嘴跑糞車,滿嘴跑糞車,母妃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講著,一邊兒擱下毛筆,一邊兒滿面乖覺樣子的噌到了儲妃邊兒上去。
儲妃深切吸了一口氣兒。
殷至墉見他孃親此是要發火的前兆,緊忙急中生智,尋思到了個話題:“母妃,提起來昨日孩兒在亭子那邊兒見著那一名胡娘子了,實在是絕色美人兒呀。”
“噢?”聽著這,皇太子反而是非常有興趣的應了下,“絕色美人兒?……能有多絕色?”
軒轅燕楚涼涼的瞧了殷至墉一眼。
殷至墉暗忖,小叔叔你不要瞠我,我此是為你在父王母妃跟前說你那一名心頭人的好話呢。
他咳了下,想用一些詞彙來稱讚,可卻是一時想不出貼切的詞來描述胡春姐的美貌,憋了半日,僅憋出一句來:“便是,比倆和靜加起來還是要好看些。”
這話著實不可要和靜縣主聽了去了,否則殷至墉只怕餘下的生活全都會給和靜縣主給盯上了。
皇太子表明了猜疑:“和靜已算作是帝都裡有名的美人兒了,倘若不是脾性著實潑辣了一些,風評還可以再好一丁點——你說比之她倆加起來還是要好看,孤卻是不信的。”
殷至墉據理力爭:“是真真地好看!我跟你講,父王,兒臣見著胡娘子那頭一眼,便感覺她彷彿在哪兒見著過。實在是特別好看!”他頓了一下,又撓了一下頭,“實際上,仔細想一下好看的娘子是有挺多的,可胡娘子的氣質非常獨特——兒臣總感覺在哪兒見著過她一般。”
皇太子呵呵大笑,打趣著殷至墉:“吾兒,你應當不會是也對人家那一名胡娘子動了心,計劃打算跟你小叔搶婦人罷——不是父王打擊你,你跟你小叔叔比,算作是完敗了,不要瞧你小叔叔平日待人冷冰冰的,可好多閨女家,便喜歡這般的男人呢。”
殷至墉窘迫異常,給親父親這般說又覺的有一些生氣:“父王你尋思到哪兒去啦!”
軒轅燕楚忽然涼涼的開了口:“至墉著實見著過她。”
正計劃打算繼續打趣兒子的皇太子輕輕一楞:“咦,還是真見著過的?”
軒轅燕楚瞧了一眼同樣滿頭霧水的殷至墉,算作是給了個簡短的提示:“四5年前,至墉曾經離家出走過。”
提到那回離家出走,儲妃的面色便有一些不大好看了。那時兒子離家出走,把她給心急的,好些日子夜中沒睡過一回囫圇覺。
儲妃不禁的兇悍瞠了一眼兒子。
殷至墉卻是一剎那猶若醍醐灌頂,一道靈光自腦中閃過,他一剎那想起來啦:“呀?!小叔,你是說,是她?!是了,她彷彿便叫胡春姐那名兒。我居然,我居然沒尋思到!”
殷至墉又興奮又是捶胸頓足異常。
皇太子新奇起來:“啥她呀你的?蠢兒子你說啥呢?”
殷至墉心情高漲的同皇太子儲妃提起了幾年前的那樁往事兒——說是小山莊中碰見個丫頭兒,帶著小弟小妹跪著求爺奶放他們一條生道,從這開始談起。
正講著,外邊卻是有婢女說有事兒稟告。
儲妃還是頭一回聽兒子提起這樁事兒,再加之她對胡春姐的印象不錯,也非常想聽完後邊的事兒,便擺了擺手,要人去問那婢女,倘若是事兒不緊急,便先在外邊等片刻。
婢女一聽,覺的常山王妃傳個娘子過去,應當亦不是啥緊急的事兒,便恭謹的道了聲“那婢子先在外邊等著”。
儲妃輕輕點了下頭,並沒把這事兒擱在心頭,繼續聽化身說書夫子的兒子說故事。
說書夫子殷至墉見父王母妃全都這樣捧場,講的愈發帶勁兒,從那時胡春姐怎樣跪著求爺奶詳細的提起,一向提到了後邊的街頭偶遇,她給人販子叫成青樓中跑出來的小娘子,想捉她去賣掉了。
儲妃禁不住輕輕發出一下低呼。
“後來,那胡春姐便義正言辭的說自己是大家的丫環,把那倆人販子給嚇跑了。”殷至墉呵呵的笑著,不禁的挺了一下小胸脯子,“那倆人販子還是我要人扭去送官的呢!”
殷至墉愈說愈帶勁兒,又提起後邊胡春姐的親奶親叔爹帶了神姑過來說她是妖孽,要作法的事兒,結果給胡春姐徑直帶去見了官……
軒轅燕楚亦是不禁的想起了跟胡春姐初遇時的情形,提起來,彼時候他真真地沒料到過,堂下跪著的那倔強小娘子,有一日會變成他魂牽夢縈的人。
殷至墉講的口乾舌燥的,最終手掌上便差個檀木:“……縣丞老爺判胡姜氏不的再以長輩兒身分去騷擾胡春姐,胡春姐可謂是大獲全勝了。”
皇太子在一邊非常給臉面的鼓起了掌。
儲妃禁不住感慨:“本應是金尊玉貴的出身,卻是要經受這樣一通磋磨……這胡春姐,算起來亦是我的表侄女兒,你的表妹了,今後你記的,碰見她的事兒也是要多幫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