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收拾行李,告別了相處一個月的劇組,獨自座上回海都的火車。湊巧的是,我又一次坐上第一次去海都的那趟列車,但這次不幸的是,買了站票,過了兩個城市後,才有了座可以坐下,但對面坐的不是文雅高貴的黨寒夜,而是一個大腹便便的,滿口大話胡說八道的男人。
我塞上耳機聽英文,所以就連我包裡的手機響了幾遍都沒聽到。又一次響的時候,旁邊的人推我,我才知道。
取出手機,看到是林羽石打來的。因為我的手機沒有開通全國漫遊業務,一出海都就被限制服務了,這段時間我就拿手機當表用。看來這會兒已經進了海都地界了。我接了電話,裡邊傳來林羽石有些著急的聲音:
“小雪,是你嗎?”
“是啊,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你這一個月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我這才想起,走的時候沒有給他說一聲,但我又想,我沒有原因告訴他我的行蹤,他憑什麼關心我?有些想逗他道:“哦,你沒有報警嗎?”
“就差報警了,”他沒好氣地說,“你究竟在哪兒?你知不知道下週就要考駕駛了,你這麼一走無影蹤,你要考不過去,我可不負責任!”
我這才想起我還要考駕照,虧他這麼上心,有些歉意道:“我去南京出差了,走得匆忙,忘了告訴你一聲,對不起啦。這段時間確實沒空練習,我可能考不過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聽到我沒事,他的語氣明顯鬆弛下來。
“我已經到海都了,在火車上,很快就進市了。”
“那好,我去車站接你。”
“嗯。”我點點頭。
掛掉電話沒幾分鐘又響了,是我的美術老師打來的。自從黨寒夜讓我學畫畫,我就找了一個美術班報名學習。是海都大學美術學院一位老師辦的班,這個美術老師很有藝術家的樣子,留著長髮,比我的頭髮還要長,脾氣古怪。怎麼古怪呢?比如說我有個問題搞不清問他,他給我解釋,我還是不懂,他就急得團團轉,然後一邊用手拍自己的腦門,口中還唸唸有詞。我們班裡的學生就給他起了個綽號叫陀螺。他本來姓任,叫任然,但我們都管人家叫螺老師。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們總這樣叫,最後沒辦法只好認了自己姓羅(螺)。
“你好,螺老師。”
“你知道你已經曠了一個月課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退學費給你的,不是我不教你,是你自己不來!”
“不用退學費給我,你就再延長我一個月的學習期,反正我很喜歡跟螺老師學畫畫的。”我說的是實話,跟他學畫畫,同學們老逗他,整天笑得肚子疼,就好像我的高中時代。
“好吧,我只給你延長一個月,但課內容不符不管,我不能只為了照顧你一個人……”螺老師囉囉嗦嗦講得我耳噪。
下了火車,又被林羽石數落了一番,上午十一點,總算擺脫了這個麻煩的男人到家了。
開啟房門,屋裡很安靜,這個時候,江水月應該在公司吧。
放下行李,先換拖鞋。咦,怎麼會有一雙男人的鞋?我的心不由緊張起來。江水月的拖鞋不在,說明她在家,客人拖鞋少了一雙,是那個男鞋的主人穿了。我深吸一口涼氣,拿起行李箱,小心的回自己房間。關緊房門胡亂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