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楊二心裡不覺打了個冷顫。隨即又進一步想到,自己在外不停的折騰,還兩次為父皇解決過外族的入侵,可謂功勳卓著,各方面能力有目共睹,均對自己兄長楊勇形成碾壓之狀,但父皇卻自始至終都未在自己面前表露過重新立儲的意思,這是為何?甚至在朝中主要的大臣面前也從未流露過這一想法,仍堅定的維護楊勇的太子儲位。是自己表露的爭權慾望不強嗎?
楊二在搖晃的車上陷入了對這一問題的沉思,坐在那裡像是一尊參禪入定的高僧一般。
“世兄,世兄”出塵在輕聲喚著。
“夫君,夫君醒醒”王黛在拉著楊二的手臂連聲叫著。
二女見一直喚不醒閉眼沉思的楊二,臉上盡是焦急之色,不知楊二現在發生了什麼,從臨濟寺出來便這樣了,難道魔怔了?
就在車上三女慌亂不堪時,楊二長舒一氣,緩緩睜開眼睛,臉色蒼白的說道:“有水嗎?最好是怡寶。”
“夫君,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喚你都不醒?怡寶?什麼怡寶?”王黛又驚又喜的說著,同時又一臉的不解。
“哦!就是水,茶水。給夫君來點。”楊二忙振作精神解釋著。心想好在沒昏沉沉的說要“農夫山泉”有點懸。
阿貝伊趕忙將水袋遞給王黛,王黛扯開袋嘴便將水袋送到楊二嘴邊。
一股甘甜的清泉水從口中流入腹中,一股清涼貫通全身,好愜意呀!似乎要比後世的神水強上百倍不止。楊二慢慢恢復了神情,只是心中暗暗下了一個非常狠的決心。
玄一長老點撥自己“公平”二字,靠現在晉王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就是按照現有的發展模式走下去看似一切順利,實則已經危機重重了。若自己在政治上不管作的如何出色都未曾被公平對待過,這種現象不改變的話,可能就要來不及了。自己離開臨濟寺那一刻聽見的鐘聲便是玄一長老為自己敲響的警鐘,若是還不能參透的話,自己將重蹈變法者的舊路、死路,就算自己身為皇子。
洛陽城。
與楊二正在視察冀州永濟渠的輕鬆愜意不同的是,洛陽城中王世充王府內正上演著一幕陰謀大戲。
接到會盟信後,諸王全都按時到齊了,此時正在府中關門協商著。
只是這場關門大會卻因為一股新生勢力的不請而至讓人略感怪異,或者說這股勢力在諸王面前還上不得檯面,只是礙於王世充的面子,諸王雖有不滿但也不便去點破。
徐茂公和魏徵來了!
他們代表著綠林道隱秘勢力,代表著新成立的魯國來到洛陽,來聯合王世充。因為他們打出的反晉反隋旗號,這與本次會議宗旨一致而被王世充默許參會,雖然這引起了代表濟南王唐壁參會的唐龍極度不滿。這也註定了本次諸王聚會將是一場勾心鬥角的大會。
“諸位靜一靜,待本王說完後,諸位再議不遲。”王世充坐在上首主座上作為東道主大聲說道。
有王世充這句話,場內眾王和其代表們便都停下了爭論之聲,靜靜的等著王世充繼續說。
“諸位,今天藉著本府每年一度牡丹商會的掩護將眾王爺請到本王府中聚會,主要為商議聯合抵制晉王楊廣開新渠一事。想必諸位早已聽說了此事。目前楊廣的永濟渠已經鬧得冀州翻天覆地,想必濟南王唐壁那裡體會最深。原本楊廣還想就近把渠道修到我洛陽城,被本王嚴詞拒絕了。為何本王會不惜得罪楊廣呢?因為,當今朝廷並未正式下文要開挖到洛陽的新渠,此乃楊廣私下所為,故遭到本王的反對。但永濟渠即將完工,最遲初夏之際楊廣勢力便會南下開挖通濟渠。這是被證實的朝廷認可的一條新渠,開渠詔書想必很快便會下發諸位。若是等到那時你我再想對策便晚了。想那通濟新渠起點為黎陽板渚口,終點為江淮杜公的山陽城,沿途都要經過在座諸位地界,蓋莫能免。若是不想冀州開渠引發的動亂在你我地界上演,我等便要聯合起來共同對付主張開渠的楊廣。就此,諸位王爺都議一下吧!好歹拿出個辦法來,若是坐看楊廣以開新渠為由將勢力切入你我地盤,到那時大家就都別想過好日子了。”王世充說完端起桌上茶水猛灌了一口,然後冷冷的看著眾人。
“哼!本王先把話放這兒,若是楊廣大軍開進我相州,那就是逼本王造反。到時諸位大王切莫聽了朝廷號令來攻我。”相州白御王高談聖起身喝道,一臉兇相。
“白御王,你手下才幾員將幾千兵啊!你也敢反?那唐壁手下數十萬大軍又被楊廣佔了城池,又被斷了衣食都不曾敢反,何況你那小小的相州府!”和相州高談聖一向不睦的豫州汝陽王沈法興撇著嘴譏諷道。
高談聖還未及反駁,倒激起了濟南唐壁代表唐龍的不滿,搶先怒喝道:“汝陽王只看到我王未反,沒看到我王冬季那場與楊廣晉軍的大戰嗎?某輕率大軍5萬圍了黎陽城半個月,斬殺黎陽守軍近萬。我濟南大將楚德將軍也越河北進連奪楊廣那廝兩城,殺晉軍精銳數千,種種戰績在此,豈是你能小覷的?”
“呵呵!沈王兄何必輕看他人,豈不知覆巢之下無完卵?我等到洛陽聚會正當商議聯合對外之事,切莫你我先在這窩裡鬥將起來了。”城府頗深的亳州定陽王劉武周輕聲勸解道。
“呵呵!劉王兄此話有理,我孟海公舉雙手支援我等眾王攜手同心一致對外,眼下阻止晉王勢力南下才是當務之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