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小王子》不是童話書麼,大叔你是想誘騙小女孩嗎?”黑子伸著頭看了看封面,不滿的抱怨。初春和美琴對視一眼,嚴肅的點點頭,青春期的少女們對兒童讀物抱有深切的戒心。
只有被扔出去的淚子詫異的停下了抗議,因為她發現了原海的驟變。林德伯格正同果原力溝通將這本童話向四周靜靜擴散。
……“‘有一天,我看到了四十四次日落。’過了一會,你又說,‘你知道,悲傷的人會愛上日落。’
‘那麼,你是很悲傷了?’我問,‘在四十四次日落的那天’
小王子並沒有回答我。”……
林德伯格以絕對不符合自己風格的方式,緩慢平靜的朗讀,原海中的波動逐漸急促,甚至影響到了真實的世界,房間裡的氛圍不斷的發生著細微的改變。
……“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很多,會容易辦蠢事,說傻話……如果你是心甘情願的沉溺,那麼即使死亡也是無須被拯救的......
“而沙漠之所以美麗,是因為一定在什麼地方,藏著一眼泉......”
讀到這裡的時候,白井黑子體內某個名為“變態”的開關忽然被開啟。“啊!這就是黑子我的心聲啊!”
雙馬尾的變態淚眼朦朧的一把撲倒措不及防的美琴,上下其手,“死在姐姐大人的懷抱裡,就算死亡也……啊!!!”
反應過來的電擊公主幹淨利落的將雙馬尾變態電飛,羞憤難當的公主頭上冒出了可疑的白色蒸汽。飛出去的黑子被初春小心翼翼的繞開,然後往火鍋里加了雙份的蘑菇。淚子沒心沒肺的大笑,她不禁得意自己選了一個聚會的好地方。
,露西厄的眼中湧出大滴大滴滾燙的淚水。
林德伯格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讀。
“‘你們很美,但你們是空虛的。’小王子仍然在對她們說,‘沒有人能為你們去死,當然嘍,我的那朵玫瑰花,一個普通的過路人以為她和你們一樣。可是,她單獨的一朵就比你們全部更重要。因為她是我澆灌的,因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為她是我用屏風保護起來的……因為我傾聽過她的怨艾和自詡,甚至有時我傾聽她的沉默。因為她是我的玫瑰。’”
不愧被稱為小資的憂鬱聖經,哪怕是平時無法無天,哪怕根本不理解為什麼“我的”就比“其他的”更珍貴,為什麼“獨特”如此重要,幾個少女也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完全忘了自己一開始對兒童讀物的輕慢態度。
初春飾利小心翼翼的舉手發言,作為移動花盆,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最有發言權“小林老師,我頭頂的花也是獨一無二的。”
林德伯格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感受著原海中傳來的洶湧共鳴,溫和的解釋“初春同學,這段對話是在討論‘我在我的存在中是否依賴他人’這樣一個命題。”
“我在我的存在中,是否依賴他人……”
“哇!好複雜!”一片哀鳴。
“……玫瑰……”露西厄流著淚,顫抖著在汙泥中撐起上半身,她把花盆小心的放在邊緣處稍微乾燥一點的地方。
空無一人的黑暗中,只有頭頂的水滴間或滴下發出滴答的聲音。不可言狀的濃烈氣味充斥著鼻腔,身體上肥大的蛆蟲驚慌失措的到處亂爬。黑髮的精靈吐出嘴裡的血和淤泥,忽然坐在那裡放聲痛哭。
“我好像聽到了哭聲。”美琴一邊推開某變態的魔爪,一邊用狐疑的目光四處尋找。
不愧是常盤臺的王牌,即使西斯武士的原力屏障壓制了幾米之外的動靜,巨大的悲慟穿透了無窮遠處的原海,被敏銳的少女所捕捉。
“……她其實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哭泣,她曾經是多麼高傲的一朵花……她不願意人家粗心大意地讀這本書,因為在這些記憶記下來時,她承受了太多太多的悲傷。……”讀完最後一句,不良教師啪的合上了書,往身後一丟,“那麼,我可以開動了麼?”
“哇!小林老師好狡猾!剛要開始吃‘關鍵羊排’,偏偏這個時候加進來!”
“小林老師只許吃佐天同學的那一份!”一片歡聲笑語。
露西厄哭夠了,覺得特別冷特別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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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伯格不僅吃完了淚子的那一份,還幾乎把其他三位少女的羊排搶光光。到最後,整個桌上只有一盤味道相當不妙的魚丸留在那裡,哪怕餓著肚子,也不會有人對它產生任何興趣。
四個小女孩都氣的發瘋,魔獸般體格的倫理學老師,完全可以吃下十人份的料理,絲毫不顧他人的感受。哪怕沒有節操的黑子,在這位真正的無賴面前,也像純潔的白紙一般蒼白無力。她不顧禁令,偷偷發動空間能力,都沒法從林德伯格的手中“虎口奪食”。
“老師,你太過分了!”
覺得大丟面子(?)的佐天淚子在原海中對林德伯格大聲咆哮。無良老師漫不經心的打著飽嗝,回應她軟綿綿的抗議。
這還不算完,他端起那盤可怕的魚丸,統統倒進了下水道中。
“小林老師不可以!魚丸吃不掉也不可以直接倒進下水道啊!笨蛋啊!”
吃飽喝足的不良教師無視了家政滿分的少女的咆哮,他丟下盤子,晃悠悠的把自己扔進新買的寬大沙發裡,並表示自己再也不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