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年輕一些,還是剛畢業的小毛孩,我一定會為他倒滿酒,聽聽那些關於遠方的故事。只可惜,我現在只是一個商人,一個不成功的商人,每天周旋在催款賬單之間。我現在並不想聽“詩”和“遠方”,如果是“成本”和“利潤”的故事,或許我會有些興趣。
“我酒管夠,只要你肯付錢。”我冷冰冰的回答他。
A叔哈哈大笑起來。
“老闆,你真是個妙人。”
我並不覺得好笑,我很摳門,因為我真的很窮。雖然做老闆看起來表面光鮮,但是每月付完工資和水電房租,我真的就不剩什麼了。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新鮮的故事,而且如果我想聽故事,我可以開啟手機看頭條。那些不要臉的小編頂多跟我要個贊,而不是實打實的一杯啤酒。”
因為心情惡劣,我的態度有些刻薄。
“你說得對,這個世界上的故事大致相同,但是,說故事的人不同啊。有的人說故事,只值一個贊。而我說故事,我向你保證,絕對值一杯啤酒。”
A叔看我不為所動,嘆了口氣,他扔出了自己的錢包。我看了一眼,裡面空空如也。看來他比我還窮。
“我看到這間酒吧的名字,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我以為……”他指了指門頭上的eyes o
&ne,有些惋惜的起身,“抱歉,打擾了。”
“等一下。”我咬了咬嘴唇,腦子裡蹦出了一個提議,“如果你願意今晚站在舞臺上說你的故事,並且有客人鼓掌,我可以請你一杯酒。”
看到他有些驚訝,我補充了一句:“還有一頓飯。”
令我回心轉意的並非A叔和我喜歡同一首歌,而是一個現實的原因。在A叔走進這扇門的五分鐘前,我把託尼趕走了。
託尼不是理髮師,他是我的駐唱歌手,一個活特別爛還特別傲慢的傻叉。我請他的唯一原因是他足夠便宜,一天只要一百塊。他願意在這裡乾的唯一原因是,方便睡那些缺心眼的吧妹。好吧,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大家各取所需。
他下午找我攤牌,出場費漲到三百,或者B妹願意陪他睡一覺。他說,B妹什麼都聽你的。我對他說,你去死吧。
我是真的不想再見到託尼了。
A叔的故事,也許客人們會感興趣呢。誰規定酒吧只能唱歌,不能說故事呢。只要客人們高興,站在舞臺上的是託尼還是A叔,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只是一筆交易。
I saw you **ili
&ne.
(我看見你對我微笑)
Was it
eal o
&ny fa
tasy.
(似乎是真的,又似乎是我的幻覺)
這是一筆成功的交易。
出乎我的意料,A叔颱風相當出色。他低沉的男聲,蘊含著一種溫柔的幽默。即使一些無聊的情節,經過他的敘述,也能惹得臺下聽眾會心一笑。
或許他原本是一位脫口秀藝人吧。
我常會被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吸引,放下手中的活計。有時我隱隱覺得,那些荒唐故事的背後,飽含了某種剋制的情感,某種平靜——與這酒吧,這人群,這城市,這世界格格不入的平靜。
連我這樣庸俗的商人都被打動,更別說本就為了消磨時間的客人了,他們很滿意。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客人們喊他A叔。
口口相傳,四天時間,本店的客流與日俱增。甚至今天出現了開業以來,第一次的爆場。A叔的故事精彩絕倫,但他就像一千零一夜中的王妃一樣,每天只說一個故事。這可是吊足了客人們的胃口。
正如此刻,A叔的故事結束,但是酒客們卻不願離開。大家翹首以待,希望A叔能夠返場。
我預感到這是我創業之路上的難得機遇,我必須得抓住它。幸好,我早有準備,我向B妹使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給了我一個“放心”的口型。
她端著啤酒杯,一臉賣萌討好的笑容,湊到了A叔的身邊。
“A叔,你再講一個故事好不好,好不好嘛!”
You'd always be the
e i
the 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