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發之後,墨刀動作愈加緩慢。那飛刀卻不曾停止,許多次,墨刀都只是堪堪躲閃。
但那黑色身影卻不曾退卻,依舊筆直向前。墨刀已沒有退路,刀不在,血飲歸天也無法在用。此時墨刀只能完全依靠自己。
第一次,墨刀完全在自己戰鬥,沒有任何外力,只有他自己。
雨在下,是那箭雨,光在閃,是那飛刀。
墨刀孤軍奮戰,雖疲憊不堪,宛若困獸,可獸畢竟是獸,哪怕只聞到一絲血腥氣味,也會瘋狂。
手中刀揮舞,箭雨、飛刀紛應聲而落。終於墨刀逼近到那卓鼎身前。
箭雨在這個時候停下,怕傷到卓鼎。
沒了箭,墨刀壓力頓時小了許多。
“殺。”墨刀輕呵一聲,刀在手,反握。身體旋轉,如風,如塵,追身而上。借力,劃出一道弧線,那手中刀直奔卓鼎咽喉。第一次,墨刀起手便是殺招,第一次,墨刀對凡人動了殺機。論回百世,殺仙無數。墨刀身上瀰漫的殺意,那區區凡人怎能奈何。
刀只是簡單一刀,簡單到那卓鼎在平常時候甚至不屑閃開。可面對墨刀之刀,那卓鼎只覺得好似正面對一座山峰,自己氣機被完全鎖死。不要說動,此時的卓鼎甚至連眼神都沒辦法在移動半分。
卓鼎不相信,不相信墨刀竟會有如此迫人氣勢。可此時事實擺在面前,已不由得他不信。
生死瞬間,那卓鼎咬破舌尖,鑽心之痛瞬間遍佈全身。依靠痛覺戰勝恐懼,下一刻卓鼎終於回覆身體控制。
面對墨刀長刀,那卓鼎沒有舉兵相迎。他沒有勇氣那般做。面對那刀,卓鼎只感覺泰山壓頂,天塌地陷,若舉兵相迎,必然身死。
此時的卓鼎已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何要同墨刀一戰。他只需在遠處躲著,以羽箭相迎,只需等墨刀體內之毒完全發作,無再戰之力,便可將墨刀置於死地。可他太貪心了,不單貪心著嶽秋水的劍訣,對於墨刀那神鬼莫測的身法,他同樣企圖佔有。
墨刀之刀瞬息而至,生死一刻。那卓鼎用盡全身力氣,瞬間扔出一把飛刀。
沒有刺向墨刀,卓鼎的目標是嶽秋水。
看著墨刀那視死如歸的冰冷眼神,卓鼎知道,就算自己將飛刀扔向墨刀也於事無補,已然拼命的墨刀一定會選擇與他同歸於盡。
卓鼎在賭,賭墨刀會殺不顧一切殺他,還是撤招救人。
一絲花白頭髮落下,墨刀之刀,在最後一刻停止,僅距那卓鼎喉嚨半寸。
可墨刀終沒能斬下,那銀色的閃光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望那直奔嶽秋水的飛刀。墨刀極限轉身,再想追那飛刀已然不及。
抬手,舉刀。墨刀將自己的刀也扔向嶽秋水。
下一刻,兩把刀,一大一小,在距離嶽秋水咫尺時候啪的一聲瞬間相撞,分散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