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思不敢再呆在這裡,她慌張的逃進了身後的教堂之中。
在那張破敗不堪的教堂講臺下面,她蜷縮著身子躲在裡面,空間剛好足夠容下她。
手機燈光一直開著,在這無盡的黑暗裡,只有這微弱的光明能安穩她忐忑的心,直到後來,手機電池耗盡。
唯一的光明,熄滅了。
幾絲微弱的月光透過蒙塵的彩色玻璃花窗照進來,染上了其中一塊玻璃的顏色,便讓眼前那尊聖母瑪利亞的臉透著妖異的紅,就像在流血一樣。
許相思顫抖了一下,她收回目光,抱緊自己的肩膀,身子幾乎蜷縮成了蝦米。
夜晚的海島,溫度出奇的低,空氣中的寒氣穿透她單薄的衣服,侵入骨髓。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蒼白的唇被她緊緊咬住,只有這樣,牙齒才不會戰慄。
在黑暗寒冷與飢餓中苦苦捱了很久,知道後來,她睡著了。
但許相思睡的並不安穩。甚至淺淺的夢裡,都夢到幾隻紅色眼睛的烏鴉在一片墓地裡瘋狂追逐著她。
迷迷糊糊之際,她感覺到有人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她睜開了酸脹的眼睛,朦朧之中,一道高挑的黑影一聲不響地站在她的面前。
“啊!”她瞬間崩潰,小手亂揮的掙扎著,“鬼……有鬼!”
下一秒,她那不安分的手被粗糲的五指擒住。
男人蹲了下來,比這黑夜還要深邃的眸光注視著她,“是我。”
聽到這短短的兩個字,許相思頓時愣住了。
這嗓音,低沉又磁性……太熟悉了!
她壯著膽子睜開眼睛,望著那張近在咫尺,卻無法看清五官的臉,聲音發著顫。
“冷……冷墨,是你嗎?”
光明再次重現,男人開啟了他的手電。
光柱之後,那個明明是一張冷峻的臉,嘴角卻勾著一抹戲謔的人,可不就是冷墨?
“大半夜,你在這墓地裡玩躲貓貓?”
許相思當場愣住了,不可置信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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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鬆開了她的手腕,緩緩起身,習慣性撣了撣他黑大衣的肩膀處。
“不是……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她趕緊從講臺下爬了出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男人冷呵了一口氣,氣定神閒的點了一支雪茄煙,肩膀微微一聳。
“很難麼?你每去一個地方,就會發自拍,我跟著你朋友圈的時間軸和照片裡的背景找過來的。”
許相思又問,“可我在這座島上最後發的一張自拍已經是中午的事情了,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回城鎮去?”
“很簡單,你沒有按慣例發晚餐的自拍。所以,我斷定你還在這座島上。”
“……”許相思無言以對。
她在想,究竟是這男人太聰明瞭,還是她平日的照片確實有點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