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來了,已經在路上了!”
“這樣啊。”冷母點點頭,忽地又問,“立輝呢?他在哪?”
許相思心臟猛地一縮。
立輝,是冷墨的父親。他在那場車禍中,早就已經……
伯父已逝,她……究竟該怎麼說?
冷母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望著許相思,笑了。
“怎麼不說話?思思,你伯父他人呢?”
許相思忽然有些不敢和她那滿是希冀的目光對視,目光遊離。
她的腦海裡在想著那些儘可能委婉的詞彙,可不管再怎麼委婉,對這樣一位從幾個月的沉睡中醒來的人,都過於殘酷了。
蒼白的唇微微顫抖著,她想說,卻又不忍,於是欲言又止。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
“父親去國外旅遊了,我已經通知了他,他說會盡快趕回來。”
聞言,許相思驚坐而起。
男人快步走來,黑色風衣在腳邊飄蕩,黑亮的皮鞋停在了床邊。
他面色平靜,說的就像真的一樣。
許相思複雜的眸光望向他,“冷墨……”
冷墨看了她一眼,沒有一個動作,也沒說一句話,但那眼神,卻在向她傳達三個字。
不許說。
“啊,這樣啊。”
冷母這才放心了些,微微前傾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現在我還依稀記得,發生車禍的時候,真的很可怕,立輝他開著車,不停的說,抓緊,抓緊……”
一陣苦澀湧上心頭,許相思吸了吸鼻子,抓住冷母冰涼的手。
“伯母,都過去了,過去了。”
冷母雖然甦醒,但躺了那麼久,肢體都已經僵硬,甚至連基本的走路都無法做到。
當晚,許相思和冷墨留下照顧著。
在替老人家擦洗了身子後,許相思端著盆走了出來。
走廊裡,冷墨靜靜的坐在長椅上,靜靜的抽著煙。
一片縹緲的輕霧之中,冷峻的臉龐也有些朦朧,神色晦暗不明,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她輕嘆一聲,上前將男人的香菸拿走,熄滅。
“真是的,這裡是醫院,被護士發現的話,一定會被說教的。”
即使被奪走了香菸,男人也沒什麼表示,神色依舊平靜,不知在想什麼。
許相思在他身邊坐下,沉吟片刻,忍不住問。
“冷墨,你究竟在想什麼?”
“什麼。”
“你不應該這樣欺騙她。”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男人望著他,目光沉沉。
被這麼一問,許相思也有些無言以對,垂在身下的小手絞著衣角,支支吾吾。
“那……那也不能騙她啊,謊言就是謊言,瞞不了多久就會露餡的,伯母她不是三歲小孩子,這種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