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說!”許相思冷下了小臉,見到那丫頭有些茫然的樣子,一時又不知該怎麼說。
她深吸了口氣,耐住性子,“總之,天堂是隻有你爺爺那樣的大好人才能去的地方,我們是去不了的。”
“是這樣嗎?”圓圓有些沮喪,“那我還能再見到爺爺嗎?他什麼時候回來?”
“你爺爺他……怕是不會再回來了。那裡很漂亮,在那裡生活遠遠比這裡更加開心,難道你不為爺爺高興嗎?”
“是啊,我是該為爺爺高興。”
解釋上這幾句,已經耗費了許相思太多的精力。但好在孩子還小,她不僅不懂得死亡意味著什麼,對於離別,似乎也不會太過在意。
這樣就好。懵懵懂懂的,天真浪漫,倒也不是壞事。
在把女兒放下後,許相思便回到了她曾經住過的臥室,開始快速的收拾起東西。
她曾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再加上冷墨一直待她不薄,衣架裡的衣服簡直和商場一樣多,還有那鞋架上的鞋子,更是滿目琳琅,全都是奢侈品牌。
許相思只是簡單的收拾了幾件,剩下的一大堆,根本沒法帶走。
她喚過一個傭人。
“麻煩把我的衣服和鞋子全部打包,捐出去。”
傭人幾乎目瞪口呆,望著那令人眼花繚亂的衣物,不可置信的問,“全部……都要捐出去嗎?”
“是的,儘快,現在就做。”
“是。”
她揉了揉有些痠痛的眉心,四處打量了一番,似乎沒有再有什麼遺落的東西了,正打算拎著行李出門,目光一轉,卻見到放在架子上的一張相框。
那是在她12歲的時候,冷墨帶她去牧場拍的。
畫面中,是一匹高頭大白馬,她就騎在馬背上。
那時的她,面容清麗,還帶著幾分稚氣,穿著一身騎士服,還戴了個小頭盔,手裡捏著一條小鞭子,模樣煞是威風。
而在她的身後,冷墨與她同乘。溫暖的日光下,男人眉頭少有的舒展開來,一手環繞在她的腰上,卻沒有觸碰,只是隨時保護。
那天,是她自從失去父母后,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許相思拿過了相框,指腹輕撫著畫面,不知怎的,一股心酸感覺湧了上來。
她將相框遞給了傭人,“拿出去扔了。”
“是。”
傭人接了過去,剛走出兩步,許相思卻又趕緊叫住了她。
“你等等!”
傭人疑惑的回頭,只見許相思快步上前,又把相框奪了回去。
“那個……還是不扔了吧,我要帶走。”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還留著這張照片,究竟在期待著什麼呢?明明看著就會勾起人沉重和悲傷的情緒,不應該留的。
但她還是想留。
她提著行李,艱難的走下了樓梯,正要出門去,圓圓卻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