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到了兩人近前,老沙招呼道:“敖奇,現在赤柏城很亂嗎?”
牧人老者是敖強的兄弟敖奇,他點了點頭:“亂是亂了些,不過只要咱們快點穿城而過,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敖奇對張昭很有好感,衝著他點頭示意,又提起嗓門叫道:“所有車外的女眷都回到車內。”
隊伍後面哈合豹等人馳馬過來。哈合娜大聲問道:“奇叔,女的都要上馬車?”她看了看張昭嬌聲道:“張昭哥哥,我和你坐一輛馬車吧。”
敖奇看了她一眼,順口答道:“你不用上車。”然後一提韁繩向隊伍後面奔去。
張昭見哈合娜過來,連忙鑽回馬車,聽她在外面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不用上馬車?我也是女眷啊。”
過了一會兒,車隊重新行進。漸漸到了赤柏城前,赤柏城兩側各有一片長滿赤柏的高大山峰,城池依山而建高大巍峨,張昭看著這比青木城高出數倍的城牆暗暗稱奇。想想敖奇只說了女眷進車,他就開啟車門向外張望。
敖奇一向負責白頭部落南邊的生意,赤柏城雖然沒有部落上的生意,也時常要經過幾次,和老沙想法一樣,這些上了年紀的牧人最不喜歡在這種人多事雜的城池停留,他從城門邊看著部落的車隊緩緩進入,心中卻恨不得能插翅飛過赤柏城。
赤柏城巨大無比,穿城而過要走上小半天,敖奇前後照應著指揮隊伍有序前進。白頭部落騎馬的年輕牧人們都收斂心神,一門心思的向前行去。
雖然牧人們裝束與赤柏城裡的人大不相同,可這裡的人見多了各式各樣的過路人,早就不以為然,白頭部落隊伍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而過,並沒遇到什麼麻煩。眼看車隊再有一會兒就快到了赤柏城南半側,迎面卻過來了兩輛高大馬車。
這兩輛馬車比張昭坐得這輛還要寬大不少,前面都是六匹高大棗紅駿馬踏著小步緩緩拉著車前行。馬車兩側有幾十名護衛跟隨,個個手撫刀柄,神情放鬆。
敖奇遠遠看到,讓己方隊伍靠邊停下,騰出道路給那兩輛馬車先過。那兩輛馬車速度很慢,前面的一輛馬車的車門大大敞開,一位貴公子模樣的人居中而坐,長得油頭粉面,一雙桃花眼,身穿白色錦袍,手搖摺扇神情輕佻。
白頭部落的人進城時都聽了敖奇吩咐,老老實實低頭垂目,不敢亂看,馬車上的公子哥卻是毫無忌憚打量著他們。
雙方就要錯身而過時,那貴公子皺了皺眉:“停下。”高大馬車緩緩減速,停在張昭他們的車前。貴公子站在車上又細細打量了一下白頭部落的隊伍。
“本公子還想著能換換口味,怎麼這幫放羊的隊伍裡都是男的,連個姑娘都沒有。”貴公子一副失望神情。
“誰說沒女的?我就是女的啊。”哈合娜離得不遠,聽了大聲招呼,她看這公子哥模樣俊俏,還衝他眨了幾下眼睛。
貴公子順著聲音看去頓時楞住,胸喉間發出“嘔”的一聲,雙腮一鼓再鼓,伸出左手緊緊捂住嘴巴。
這時敖奇連忙過來讓哈合娜退後,貴公子口鼻中嗯啊了半天,終於把嘔意平息下去。他勃然大怒,在馬車上跳著腳叫道:“哪來這麼個醜八怪,你們知道本公子今天吃的是什麼?要是真吐了,你們賠得起嗎?”
敖奇連忙施禮賠罪:“公子爺,咱們都是小部落出來的,您別見怪。”貴公子呸了一聲:“走,真倒胃口。”再也不看白頭部落這邊的人一眼,轉身坐回車內。
見風波平息,敖奇轉身喝住被稱為醜八怪正要上前理論的哈合娜,眼見著六匹駿馬開始起步,兩輛馬車緩緩離開。白頭部落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時卻突生異變,街對面人群中一名身穿灰布粗衫的白髮老者猛然搶出幾步,雙拳接連擊出,“砰砰砰”聲音不斷,眨眼間在拉車的駿馬頭上各擊一拳,六匹棗紅駿馬都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四蹄抽搐,馬車隨之向前傾斜。貴公子驚叫一聲身子險些摔出,雙手扶住車門。
老者閃電般擊倒拉車駿馬後一言不發,雙拳一前一後,身形縱起腳踏馬屍,如猛虎般便要跳上馬車。
馬車上除了貴公子,還有一名車伕與一名青衣大漢。青衣大漢一把將車伕推開,斜斜站起身來,身子前傾迎著老者連連出拳。
“蓬蓬蓬”悶聲不斷,灰衣老者與青衣漢子一人踏著馬屍,一人站在車轅上,拳拳相交如擊破鼓,瞬息間便交手數十招。
車旁的護衛們反應過來,抽出腰間兵刃圍攏過來,剛剛列開陣勢要上前幫忙,身後卻是劍光連閃,一名薄紗罩面的女子手執雙劍從他們後面衝出。
護衛們紛紛倒下,餘下的轉身抵擋,女子雙劍連連攢刺,也是拼了性命一般要衝向車上貴公子。
這時車上兩人卻漸漸分出高下,老者聲勢洶洶的攻勢都被青衣大漢擋下,隨著青衣大漢一記衝拳,老者被震的一個空翻倒躍在雙劍女子身前,他隨即雙拳連出,每一拳都有一名護衛嘔血倒地。
“你們退下。”青衣大漢一聲令下,餘下十幾名護衛連忙閃開。這時車內的貴公子也回過神來,在青衣大漢身後探頭向前望了望。
“這老傢伙是誰?我也不認識啊。”貴公子又看向那身材曼妙的女子:“這個妞兒看著可真不錯,羅叔,一會兒可別傷著她。”
青衣人羅叔沒有回答,只盯著前面的兩個人:“你們兩個當街攔路傷人,總有緣由吧。”
“血債血償!”老者猛然再次發動,雙拳幻成一團灰影,瘋狂衝上。
雙劍女子從旁相助,兩人一齊衝向青衣漢子羅叔,三人戰在一處。這時後面那輛馬車車門一開,出來一名五十來歲白面無鬚,用條綠色帶子束起頭髮的綠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