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的聖旨下來時,薄安洵尚在昏睡中。
待他一覺醒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五日。
床邊候著的書童見他醒了,哭天搶地地責怪安陽公主性子霸道,把他打成這樣,還去皇宮中找聖上求了聖旨,強行將他留在了公主府中。
薄安洵睜著雙眸看著頭頂的輕紗,意識到自己真的重生,且還重生在這個節點上。
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前世養了大半個月的傷,這次剛將養了三五日,薄安洵剛從床上起身,就疼的額角冷汗直冒。
“大人,太醫說了您上了骨頭,要在床上躺著好好修養,您這......”
薄安洵深吸一口氣,抓著書童手臂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強忍著渾身的疼痛,就聽他顫聲開口。
“去找公主。”
書童聞言面色更急了,“大人,您的身子受不住......”
“我說,去找公主。”
薄安洵加重了語氣,他的五官英挺,濃眉大眼,端起架子來威嚴非常。
書童架不住他的堅持,只得扛著他朝公主府後花園去。
安陽公主沈卿卿,乃是先帝膝下唯一的女兒,又是皇后所出,自出生起便格外受寵。
在沒有遇到薄安洵前,說安陽公主高傲張狂,眼高於頂,光是後院男寵數量兩隻手都數不清。
平日裡沈卿卿閒來無事便在後花園聽男寵撫琴起舞。
前世薄安洵連自己大婚都不曾參加,婚後更是與沈卿卿分居,很少踏入公主府。
那些沈卿卿在府中豢養男寵一事,他都是從旁人口中聽到,前世聽到這些訊息他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而今他親眼瞧見那身著暴露,身若無骨的男子往沈卿卿懷中撲去,他的眼前一黑,險些直直昏倒在地。
沈卿卿身側也不知是誰輕呼了聲駙馬爺,讓正在享受美男投餵的她側目看了過去。
剛剝了皮的葡萄順著她嫣紅的唇角滾落,晶瑩的果汁弄溼了她白皙的脖頸,坐在他身側的男寵見狀就要伸手擦拭,卻讓她抬手叫停了動作。
唇角揚起一抹笑,沈卿卿提著裙邊小跑到薄安洵跟前,“安洵,你醒了。”
“身子可有不適?綠枝,去找太醫過來給駙馬瞧瞧。”
“你睡了好久,好在只是受了內傷,安洵,你會怪罪我嗎?”
她生了雙桃花眼,笑起來時雙眸彎彎,看上去就如懵懂無知的孩童一般。
但她是晉國的安陽公主,就連當今聖上都疼寵她,誰敢說她的不是。
薄安洵雙手緊握成拳,因為隱忍,額角青筋暴起。
收回落在那些男寵身上的視線,他垂眸看著眼前人,啞聲開口,“大婚定在幾時?”
沈卿卿沒想到他剛醒就問大婚的日子。
她當時只是請了賜婚的聖旨,本想著薄安洵醒來後肯定會反悔,會鬧,屆時她隨意找個日子強行與他拜堂就是了。
嘴角輕抿,沈卿卿隨意道了句欽天監還未算好,便準備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不曾想她的話音剛落,面容蒼白的男人伸手捏住了她的肩頭。
“未算好?公主怕不是從未上過心。”
“薄某雖出生寒門,公主定了日子,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十二版貼。”
“我薄某定會想辦法滿足公主。”
“可公主似乎並未把薄某當回事,既如此,為何當初又要這樣逼迫薄某?”
灼熱的視線緊盯著沈卿卿脖頸上的那抹水痕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