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的胸中翻湧著,只不過他強忍著,才沒有讓鮮血衝出喉間。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可是接下這一擊的張角也並不好過至少那往後揚動的衣袍下角,現在才平靜了下來。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麼?這位將軍?”張角問道。
手向下壓去,張飛就感覺到了手中的丈八蛇矛不由自主的隨之偏移。他又再度使力,卻見張角的面色一冷,兩指當中,四溢的電光閃動。
張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整個身體不斷的震顫著,絲絲的電流出現在他的身體上頭,噼啪作響。他的手卻依舊僅僅的握著丈八蛇矛,不管這丈八蛇矛有多燙手,乃至那股電流由丈八蛇矛傳進他的身體當中,他也沒有將手中兵器放下。
“嘭。”右腳停下,陷進了石板當中,張飛終於將那推動著自己不斷後退著的巨大力量給傾斜完畢。
他的嘴微微張開,一點血跡出現在了他的嘴角,同時在他的嘴中,一股黑煙冒了出來。剛剛的那一下,張飛外表看來是沒多大的事的,可是隻有張飛知道,他現在每呼吸一口,肺部都會傳來一陣疼痛。並且心臟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著,血氣隨之翻滾,在短時間內,他是承擔不起劇烈的戰鬥的。
“賊道張角。”在張飛的身後,盧植也終於將擋在面前的黃巾軍士兵清剿完畢,策馬趕來。
他注視著張角,毫不掩飾著自己的厭惡,包括言語,也帶著一種嫌棄。至少不管張角的能力如何,盧植是十分的瞧不起他的。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冷冷說道,他的手臂抬了起來,手中的長劍遙遙指著張角。
身後的騎兵駐馬,挽弓,朝著張角射來了一波箭雨。
“真是。怎麼都不讓人好好說話呢?或許你們還不明白啊,我自己不想死,不到死的時候,你們是殺不死我的。”輕輕抬起手來,張開的手掌猛的一握,那些射出的羽箭,還沒有到達張角的身前,就通通的化為粉末。被風一帶,四下的散開,從殺人的利器,成為了全然無害的東西。
盧植的目光一凝,沒錯,他終於親眼看到了賊道張角的妖術。不論是傳來的訊息,還是士兵們親身的經歷,亦或者是他在戰場上遙遙一看,還是半個月前在自己的帥帳當中出現的雷電,都比不上自己在這裡近在咫尺的一觀。
“妖術麼?”盧植喃喃說道,心中的警惕卻提升到了最高點。
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當怪力亂神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也不得不去相信,這就是怪力亂神。只不過,就算是沒有辦法去解釋的力量那又如何,盧植在看到張角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將張角給徹底的留在這裡。
沒辦法將黃巾軍主力抹殺也無所謂,只要將張角殺死,就是一個勝利。因為只要張角還活著,那麼就會有下一個黃巾軍出現,而只要他死了,不管黃巾軍還在不在,最後都是會消亡的。
在心中,盧植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他自己也要死在廣宗城內,他也要將張角給殺死!
似乎感受到了盧植心中的殺意,張角的目光閃動著,卻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張寶,帶信徒們走。”張角輕輕說道。
“什麼?”張寶前面有一點茫然,可是後面才意識到張角在說什麼,立刻反應了過來,大聲說道:“可是大哥,你還在這裡我怎麼能夠走?”
“我說走,你就走。”張角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想走,沒有人留得住我,只要你們走了,也也就可以走了。”
“哦!是啊!”張寶立刻反應了過來,以他大哥張角的能力,想走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攔住他。反而是因為他們在這裡,所以大哥張角才沒有走!
反應了過來,張寶立刻帶領著身後計程車兵們離去,他走得毫不猶豫。因為不論是他還是張梁,對於大哥的信任,同樣也不會少,只因為不論什麼時候,張角都不會讓他們失望,不會讓信徒們失望。
如果這世界上有高山存在的話,那麼張角就是在他們心中,那世界上的第一高山。在每一次危難的時候,那如山嶽般的身影,都會出現,不管面前是怎樣的風雨,都會擋在他們的前方。
那是他的大哥,也是他的信仰。
只是,他為什麼會感覺到心中空落落的?似乎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每向後一步,遠離張角一點,這一種的感覺就會越發的深重,突如其來,不知道原因的。
就這樣看著張寶率領黃巾軍士兵離開,盧植都沒有下令阻攔,比起那些士兵,比起地公將軍張寶的離開,只要張角還留在這裡,那就全隨他們去吧。
冷冷的看著張角,盧植在等待,等待身後更多的漢軍士兵的到來。他要在有把握之時,一舉擒殺張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