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給我殺!”董卓在馬上張狂的笑著,注視著前方嚴陣以待的黃巾軍士兵們,暴虐充斥著雙眼。
在他的身後,是散落一地的沙土,這卻是剛剛硬生生撞破那擋路的土牆所遺留下來的。包括董卓在內的許多西涼鐵騎的身上,都是一片灰樸樸的,許多人的嘴裡面更是吃進了不少的沙土。
沙塵打落,眼前一瞬間的模糊,卻沒有辦法影響他們前進的速度。當騎兵衝鋒起來,就是這個樣子的,不論面前有著什麼阻擋,都只會筆直的向前衝出。
他們有得選擇,也沒得選擇,戰馬的速度提升到極致之後,所只能做的,就是將敵人給踐踏在馬蹄之下。
面對著箭雨,面對著嚴陣以待的黃巾軍士兵們,董卓選擇了衝鋒。只要讓他衝過去,就是一片坦途了,雖說城中只有一條供戰馬賓士的道路,想要回轉無比的艱難?可他並不想回轉,這裡可是南城門啊,只要從這裡,從所在的這條道路一直往前衝的話,那麼勢必就可以到達北城門吧?
董卓可不相信,受到朝中袞袞諸公讚譽的盧植,就是一個繡花枕頭啊。不論是從他調兵遣將,還是數次籌謀的情況下看來,無論如何董卓都不相信盧植只是一個紙上談兵,只會信口開河的腐儒。
因此,北城門應當也被破了。
他低俯下身子來,整個人如同趴伏在馬上一般,頭也向下低著,只露出了被頭盔保護的後腦勺。沖沖衝,在涼州與羌人作戰無數回的他,已經無比熟捻現在麼多這種場面。
別看那箭雨如潮,一幅隨時可以兩人吞噬殆盡的模樣,可實際上,這箭雨就只有一波而已。那些黃巾軍弓箭手只有射出一箭的機會,董卓就會去到他們面前了,因此真正致命的箭雨也只有一波罷了。
事實上可能還有第二波,第三波,可是當那個時候,他率領的西涼鐵騎已經衝入了敵陣。所謂的第二波箭雨,第三波箭雨那時候再到來,無非是連同敵我一起殺傷罷了。
對於戰局的把握,董卓瞭然於心。他可不相信對方的主將能夠有那般冰冷的心思,會下達這樣殘酷的命令,就算真的下達了,對於己方士兵計程車氣摧毀也是嚴重的。即使主將毫不猶豫,那些弓箭手在執行命令的時候,也會有些許的遲疑,等到他們徹底貫徹軍令的時候,他也早就率領騎軍衝破敵人的防禦,到達那些弓箭手面前了。
是羊吧?是羊羔吧?董卓持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心中充滿著興奮,一陣又一陣的歡愉到來,這種鮮血與權勢的滋味,真的很讓人迷醉。
“甘興,準備好了麼?”黃忠緩緩抽出背上的虎咆刀來,輕聲提醒著。
他們這一行人在黑暗當中疾行,終於是到達了目的地,廣宗城遠遠的出現在了視野的盡頭處。而在近處,那點點星火閃耀的地方,則是正在進行著一場戰鬥。喊殺聲傳來,清晰的迴盪於耳朵之中。
“準備好了,將軍。”甘興一板一眼的回答著,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異常。
在他的身邊,則是從南陽城當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清一色的騎兵。這其中不只有軍中銳士,同樣的,能夠入選的玩家,也是實力強勁的那一批。
不管是原本南陽城中的軍隊士兵,還是挑選出來的玩家精銳,他們的每個人的身材相貌,包括很多都有著不同。可相同的一點,他們都經歷了南陽攻防戰,並且活了下來。
他們所有的人,別看現在都騎乘著戰馬,是騎兵。可是在那一場守城戰當中,無疑騎兵是沒有辦法守城的,所以他們也曾站立於南陽城的城頭上望著城外流箭如雨,飛石呼嘯,在城頭矗立不曾後退半步。
到戰事的末期,攻防轉換之時,也正是這其中的許多人,跟隨著黃忠突襲南陽黃巾軍的軍營駐地!最終,奠定了這一場戰事的勝利。
自古以來,不以成敗論英雄。因為英雄不論成敗,最後的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真正的成與敗,事實上就只有兩個字來概括,生與死。
他們活了下來,於是就是勝者,至於死了的那一些人,連屍首都很難分辨出原本的身份了,也就是失敗者了。
是啊,在一場戰事當中,失敗差不多就等於死亡。
黃忠眯著眼睛,他能夠十分清晰的辨認出來,下方戰鬥著的兩支軍隊,其中一方就是他們緊追不捨,苦尋很久的南陽黃巾軍。這種熟悉感,黃忠可不會認錯,因為再那大半個月的守城戰當中,他可是無數次看到過這支黃巾軍隊了。並且他的手上,也有許多南陽黃巾軍士兵的鮮血餘留,就連他們的渠帥張曼成的鮮血都是因為他而流淌的,黃忠又怎麼會忘記他們?
只怕比起他的記憶,應該更深刻的反而是這些黃巾賊人吧。
就和他與太守秦頡猜測的一樣,敗退之後的南陽黃巾軍北上,果然是為了與黃巾軍主力匯合。他們果然沒有來錯,一路的輕裝簡行,日夜兼程,也終於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趕到了。
“看來我們來得正好啊漢升。”秦頡注視著下方的戰場,開口道。
他能夠很明顯的看出黃巾軍處在劣勢當中,因為戰場之中,兩支騎軍從黃巾軍軍陣中殺了出來,將南陽黃巾軍原來緊密的陣型分割成了兩個部分。在他們衝出黃巾軍軍陣的時候,又調轉了馬頭,迴轉過來,再一次的衝進了軍陣當中,開始了第二次的鑿穿。再加上正面戰場漢軍的進攻,由於軍陣被分割時的混亂,後方與左右翼的黃巾軍士兵都不能夠及時的增援正面戰場,所以已經是被漢軍壓著打了。
不得不說,這真的有種讓人賞心悅目的感覺,尤其是那兩支騎軍,就像是兩道飛快劃出的線條一般,交錯經過,流暢自然。
換成是秦頡自己領軍,他也無法說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就能夠去穩定軍陣。因為在兩隻騎軍鑿穿軍陣之後,開始第二次鑿穿之時,不論如何嚴密精妙的陣型,都註定變得七零八落。就算是有精銳默契計程車兵也是如此,更不用說,面對著兩支騎軍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黃巾軍罷了。
“只是。”秦頡挑了挑眉頭,烏合之眾的人數太多了的時候,那也是不能讓人小覷的。
“漢升,準備好雪中送炭吧。”他淡淡說道,拔出腰間的長劍來。雖是書生,卻能夠憑藉著這三尺青鋒,斬殺一切亂臣賊子,守這大好河山。
“遵命。”黃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旋即聲若驚雷發出,“全軍隨我突擊!”
他一馬當先,策馬朝著下方的戰場奔去。
人近中年,一身武藝卻仍舊沒有一個可識他之人,三年前在這個位置上,三年後,他同樣還是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不甘,這種情緒黃忠一直都有,這當然不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對自己不得志的怨恨,而只是他這一身抱負無所託付的空蕩。
眼前這無疑就是一個機會了,現在有賞識他的太守秦頡,還有立功的機會,那麼他理所應當去抓住它!更不用說,現在他並不只有一個人,在身後的還有眾多精銳騎兵。
一名新兵,在經歷過一次戰場廝殺,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時候,就能夠蛻變為老兵。就更別說在這裡的每一個人,就是包括太守秦頡,在南陽守城時,每一天所要經歷的,都是六七次的廝殺,更別說最頻繁的,一天就得防禦黃巾軍的十數次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