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舌頭舔了舔嘴角,聞到的那股被風帶著飄來,環繞在他鼻尖的血腥味,帶著一點曼妙的芬芳。越近,這股味道就越濃郁,越迷人,那種腥澀的味道,從鼻尖近入,細細聞嗅著,化為體內激盪的血流。
身體之下,血液快速的流動著,為全身各處供給著血液,使他的頭腦變得更加的清晰,清晰之下,又帶著一點病態的燻然。每一處肌肉,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而準備著,準備瞬間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
興奮,無比的興奮,每臨近戰鬥,力千軍都會陷入一種無比興奮的狀態裡面。也正是因為在戰爭當中的這種興奮,讓他有如吸食毒品一般的興奮,他才加入了漢軍當中,又進入了敢死營裡面,這種對於戰鬥的渴求,深入骨髓,著實使人沉迷不已。
力千軍看到,看到騎兵衝擊,已經衝到盾牆前面的他們,沒有辦法轉向,那強大的慣性,拖著騎兵們繼續向前。重重的撞擊在盾牌上頭,那些騎兵手中的長槍,刺在盾牌上面,強大的衝擊力使長槍斷折。同時盾牌也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盾牌之上也出現了許多的裂痕,隨之倒下。因為後面的刀盾兵,已經向後拋飛了出去,被那股衝擊力給震得在空中直吐鮮血。整個盾牆岌岌可危,在騎兵強大的衝擊力之下,即使是一名身穿重甲計程車兵,都會被那股力量給活生生震得後退,即使表面看來沒有受傷,可是內臟早就被震盪重傷,甚至死亡!
有騎兵倒下,後戰馬嘶鳴著摔倒在地面,上頭的騎兵一併倒下,被摔得骨斷筋折。後面的騎兵又湧上,衝鋒永遠不會因為同伴摔倒在面前,就會減緩腳步,自衝鋒伊始,就無法停止。除了衝破敵陣,或者毀滅,沒有第二種結果。
所以,一名兩名,十名百名的騎兵倒下,也無法阻止他們前進。馬蹄踏過,自同伴的身體踏過,自昂貴的戰馬身上踩踏而過,速度不減,就算有騎兵戰馬打滑最終摔倒,依舊無法阻止後頭的騎兵衝鋒。
盾牆上的一枝枝長槍斷折,盾牌碎裂,一名名刀盾兵往後倒下。三千的黃天鐵騎,在這盾牌面前損失了兩千百騎,這讓後頭的趙弘無比的肉疼。如果不是有其他的黃巾士兵配合進攻,只怕他就得牙疼,因為那每名士兵都是無比寶貴的財富。
他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那堵立著的盾牆倒下,再接下來,就是不受阻擋的一馬平川了。騎兵們不斷加速,不斷向前,一個突擊,鑿穿漢軍的陣型,剩下的黃巾軍士兵再隨之跟上,足夠定鼎戰局!
勝利,就在眼前!
似乎是感受到趙弘的心思,力千軍露出了獰笑,他跟身後的敢死營是刺激不斷加速,奔跑如風。如果說騎兵的速度是靠馬的話,那麼他們就是兩條腿。對於他們來說,兩條腿就是最值得信任的馬匹,靠著這兩條腿,他們跟隨盧植轉戰各地,靠著這兩條腿,無數次死裡逃生,無數次的剿殺黃巾軍。
這兩條腿,便是他們最信任的,同樣信任的,還有手中的兵器。
“抽矛!”力千軍於奔行當中大聲喊道,同時抽出了背後的一根長矛。
他背後的五根長矛,通通是用來投擲所用的,是用非常簡單的工藝製作而成,甚至不含多少的技術含量。除了矛尖尖銳的一塊鐵片,整枝矛杆甚至沒有經過多少的平磨,表面凹凸不平,十分的粗糙,就像是從樹下取下的一段,僅僅是將其做成可圓形木杆的形狀。
除了力千軍,其他的敢死營每名士兵的身上,都同樣揹負著五枝長矛,與力千軍背上剩下的五枝大同小異,差不了多少。這些長矛,並不是用來做與人交戰的兵刃的,它們就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用來投擲!
三千敢死營士兵,不管是玩家,還是原住民,在聽到力千軍聲音的時候,或者在距離戰場僅僅只有一百米範圍的時候,就抽下了背上的長矛。藉助奔行之前朝前的那一股慣性,腳下猛的一頓,右臂舉起長矛,矛間向著呼嘯而來的騎兵,全力擲出!
是的。黃巾騎兵已經在第一次衝鋒當中,穿透了漢軍的軍陣,這期間有些艱難,有無數的阻攔,許多的騎兵掉落馬下,被敵人殺死,被同伴的戰馬踩死,但終究他們還是走了一個來回。戰馬的速度一減再減,.net 衝出漢軍軍陣之後,必須再往前馳騁一段距離,再轉向,重新蓄積馬力發起衝鋒,再度撕裂漢軍軍陣。
似乎勝利就在眼前,昔日那強大好似不可戰勝的漢軍終於露出了他們的不曾見過的疲態。趁他病,要他命,騎兵們彷彿看見黃天的光芒照耀在眼前,指引他們前行,並最終贏得勝利。
“咻……”
彷彿看見的光芒,終究不是真正的光芒,在這些騎兵剛剛心頭湧上喜悅的時候,黃天那黃色的光芒之中,瞬間被擊碎。一連串急促的嘯鳴著,一枝枝的長矛於空中穿梭,繞了一個半圓,迅速的墜落。帶來的劇烈聲響,是比弓箭手射箭時還要猛烈與急促的,如果說那箭雨是密密麻麻的使人恐懼的,或許有些幸運兒不會死。那麼這些矛,那就是一場冰雹,每一下被射中,都能夠致人於死地。
他們擲矛,第一支飛出去的時候,又抽出了第二支,同時腳下還在快速的往前奔跑著。與騎兵的距離在飛快的拉近,再飛快的拉近,這些敢死營士兵的臉上,卻沒有一死的恐懼存在。面對著這冷兵器時代的最強兵種,他們一刻也不停留,抓緊著這碰撞之前的一段時間,擲出長矛,並不停留,期待著那一場碰撞。
“啊……”長矛筆直下落,不斷有慘叫聲自快速衝鋒的騎兵陣中發出。一下一下,都在攪動著黃巾騎兵們那驚詫的心臟,並在下一刻將其撕碎,停止跳動。
力千軍的笑容更加的燦爛,身子斜側開來,手中的大砍刀舉了起來,“赴死,赴死!”
“向死!向死!向死而生!”他身後計程車兵齊聲呼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