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璃一直待在趙子陽身邊,親自給他換藥、喂藥,一忙完,便趴在他耳邊,輕聲地同他說著話,此情此景,看得醫帳裡的人心酸不已,對於穆青璃不放棄的做法,皆暗暗佩服。
大家心知肚明,趙子陽的傷勢,多半是沒得救了。
穆青璃不管眾人如何看待,依舊在堅持不懈的同趙子陽說著話,趙子陽的情況不容樂觀,昨日還能勉強吐字出聲,今天,就只剩下低低的哼哼了,看得穆青璃焦慮不已。
她和趙子陽相識了這麼久,無論如何,都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好在,午時穆老和蘇淇兩個人,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然而,診斷結果還是不容樂觀。
“他的傷勢過重,現下最重要的,是喚醒他的意識,否則,任何湯藥皆無效。”
穆老收回把脈的手,朝穆青璃搖了搖頭。
熬了一宿的穆青璃臉色有些發白,她聲音沙啞著開口道:“我和他說了一天一夜的話,可是,除了一開始的有過反應,後面就沒有了。”
穆老神色凝重,最後道:“你試試,說些他最期盼的事看看?”如今之計,只能這樣了。
穆青璃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趴在趙子陽耳旁道:“子陽,你知道嗎?我們攻下安陽城了!你醒過來看看可好?你大哥也在等著你。”
說完,穆青璃神情期盼地看著趙子陽,良久,還是毫無反應。
穆老忍不住搖了搖頭,一旁的蘇淇忍了又忍,終究還是糾結著開了口:“要不,你說些,同他在一起的話看看……”
聽了趙子陽昏迷時,只念著穆青璃名字看來,蘇淇不難猜出,趙子陽對穆青璃的感情不一般。這都叫啥事兒,他的妹夫,怎麼竟被男的喜歡上,難道長得俊俏,也這般男女通吃了?……
穆青璃愣了愣,擰著眉頭,猶豫地對趙子陽道:“子陽,只要你醒過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說完,趙子陽還是沒反應,眾人免不了一陣失落。
誰也沒有注意到,趙子陽的手指微不可聞地動了動。
儘管如此,穆青璃還是堅持守在趙子陽身邊,絮絮叨叨地同他說著話,從一開始的相知,到最後的結交,沒得說了,就會和他說起北辰。
穆青璃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說話,已經變得沙啞無比,而趙子陽,已經連哼哼聲都發不出了,穆青璃揪著一顆心,越來越手腳無措。
夜幕降臨,趙子陽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呼吸也漸漸變弱。
趙子陽的親兵站在床鋪前,眼眶發紅。
穆青璃看著面色蒼白,卻仍那樣俊俏的趙子陽,慌得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聲吼道:“趙子陽!你給我醒過來!我不信就這點小傷,就能讓閻王勾了你的魂去,快給我醒過來!”
親兵見穆青璃失控,趕忙上前拉住穆青璃,穆青璃大手一推,將親兵揮開,繼續朝趙子陽大吼:“趙子陽!你個懦夫,你不是喜歡我嗎?你醒過來和我表白啊!不是昏迷著都在唸著我嗎?我現在在這裡了,你卻不醒過來,懦夫,你個懦夫!”
“你醒過來,我只要你醒過來……”
吼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