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太太依舊穿了件天青色夾襖,圍著深紫色駝絨披肩凍得微紅臉頰卻更加撩人嫵媚,她眸子瑩瑩,噙滿淚珠,衝他們姐弟揮手:“回去吧,天寒地凍的……”
瓊鼻秀唇,嫣紅一點,一身雪白微薄衣裙,裙襬、手腕、腰間,都有紅色絲綢衣料相罩。她身形玲瓏,紅色與白色相間的衣衫貼身,讓她呈現出女孩兒的嬌俏感;手指轉著長髮打量人時,那種睥睨眾生的眼神,讓她又與眾不同。
撩了簾子進了內間,曲蓮一眼便瞧見宴息處的炕前立著一個二八少女。手裡端著裝有清水的茶盞,穿著件月白色的褙子,面色姣白瑩淨,櫻唇紅潤瀲灩。聽見簾子響動,便回頭瞧來,一雙眸子仿若秋水般流轉著波光。端是個明眸皓齒的大美人兒。
怪鳥似聽懂了一般,長長的呼嘯一聲,拍扇著巨大的羽翼,朝空中飛去。
在這個少女離開了很久之後,山腰一處雪地的表面突然動了一下,然後又沒了動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然而就在電石火光之間,一道紫色的光芒沖天而起,帶起無數雪花。
蒼天有眼,火球融化了他們方才所站之處的冰雪,他們腳下是一處深寬皆有丈餘的小冰縫,加上莫流年那一擊,滅頂的雪浪威力小了許多,這才讓他們絕地逢生,只是一落入冰縫小半仙和莫流年都昏迷過去,直到剛才才轉醒。
最幸運的事,他們落下的地方時冰封的最邊緣,並沒有被兜頭而下的雪浪掩蓋。
莫流年先醒了過來,小半仙就側身躺在她身邊,黑暗之中莫流年首先去探了探小半仙的鼻息,見他氣息平穩才安心,又去探無垢,無垢依舊發著發熱,其他倒也沒有什麼。
莫流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用力搖了搖小半仙,小半仙清醒過來,知道大家都無事,心中也是又驚又喜。
上天總是公平的,在這裡多給你一些,就會在其他方面拿走一些。禍與福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闖入人們的生活,所以,面對失敗與困境,無需太過介懷,像失馬的塞翁和歷經磨難的馮老一樣,心存希望,總有一天會領悟到:失去也是一種獲得。
我想死。我想摩洛哥人的子彈會賞給我所向往的長眠的。
可是命運卻不答應,似乎我的命還不該完結。於是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漸漸地,死神躲開了我,我不知不覺又喜歡生活了。
當危險真正與他碰面的時候,也許是他的冷靜與命運讓他僥倖存活
大難不死,任誰心情都不可能平靜。
謝芳菲的眼也紅起來,是感動,是羨慕,還有祝福。她是全心全意、真心誠意地祝福他們。這樣苟且偷安的亂世,總算還有一對即將幸福自由的情人。她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的絕望了,這個世上總是存在著許多其他好的東西,讓你覺得一切都還值得。有一句話說,天無絕人之路,只要肯走,總會有路的。
生與死,早已寫定,命裡該有這麼一筆,逃到哪裡都逃不掉,活著的人要繼續活下去。
很多東西,曾經以為天長地久的東西,原來坍塌只是一瞬間。曾以為他和她是長安城內一場最詩意的相逢,像無數傳奇故事,落難女子,巧遇翩翩公子搭救,救下的卻是一生一世的緣分。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命運,有的是好運,有的是黴運,有的是弄巧成拙,有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如此的幸運。
莫流年撲進小半仙懷中,眼淚無聲的滑過臉頰,小半仙輕撫她的背脊:“聽說過一句話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心神一定,猛想起主人素昧平生,蒙她不避男女嫌疑,親手救轉,死裡逃生,似此天上神仙,能得一面已是萬幸,如何大德深恩分毫未報,反因對方逾格垂憐,盛意相救,竟生遐想
枯萎的身體,沒有力量的靈魂,在黑暗中,彼此盲目而絕望地碰撞,等待擦亮的火花。黎明沒有到來,黑暗如同火焰吞噬了每一滴慾望,吞滅了每一處枉然波動的快,我看見湮丹的身體猶如燒得滾燙的琉璃,滿懷渴望地落在一塊堅硬的冰之上,冰塊蒸騰消失,琉璃驟然碎裂。
大難臨頭的時候,能忍,災難一旦過去,也想不到報仇了。他們總是順應歷史的自然,而不想去創造或者改變歷史。哪怕是起了逆風。
短暫的寂靜過後,這群少年忍不住高聲歡呼起來。這歡呼裡,滿是劫後餘生的狂喜,驚心動魄的一夜熬過去,終於等到了家族的支援,哪怕是之後被以“失儀喧譁有辱門風“的理由狠狠責罰,他們也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