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娉婷驚了,白有才那又黑又糙的手開始去捏餘娉婷的胸脯,陳金花忽然衝進來,白有才當即跑了,留下餘娉婷被陳金花又罵又打。
這些時候,白佔奎在幹什麼?還是在努力學習,為這個家“努力掙錢”。
佔奎媳婦兒腦子有病……
佔奎媳婦兒勾引公公……
佔奎媳婦兒母女都有病……
佔奎媳婦兒不孝順婆婆……
又一波留言碎語,最終徹底擊垮了餘娉婷殘留在這世上的這具軀殼……
在一個清晨,餘娉婷進了白佔奎的書房,靜靜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
白佔奎察覺只是說了句:“你該去做飯了,別讓娘餓著。”
餘娉婷呆呆地看著白佔奎的後背:“你……愛我嗎?”
“別煩我,我要讀書,今年就要殿試了!考不上狀元,怎麼養這一家大小?!”白佔奎沒好氣地說,“早知道娶你回來弄得娘不高興,整個家雞飛狗跳,就不娶你了。真是煩死了!吵地我不能好好讀書!”
餘娉婷繼續呆呆站在薄薄的晨霧中,白佔奎的話,現在已經無法再刺痛她的心,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不會再痛了。
“你愛你的孩子們嗎?”餘娉婷再問。
白佔奎不耐煩地轉臉,看見她眼中無神,滿臉泛黃,消瘦枯乾,早已沒了當年她大家閨秀時的白淨美麗,簡直比村婦還不如,白佔奎越看越嫌惡:“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看看你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婦容?我考上狀元,做了大官,你怎麼配做我夫人?真是一個黃臉婆!”
白佔奎嫌棄的聲音,在餘娉婷的世界裡變得模糊,遙遠,她宛如本能地去遮蔽了這些聲音,這些能化作鋼刀,扎地她鮮血淋淋的聲音。
她每天天沒亮就要起來,起灶做飯,倒馬桶,洗馬桶,挑糞澆田,餵豬餵雞,洗衣服奶孩子,還要防著公公來摸她。
她太累了……太累了……
哪裡還有時間,去整理婦容?
而在這漫長的三年裡,白佔奎,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在他的書房裡,讀書,做他的官場夢。
“哇——哇——”孩子們的啼哭登時炸碎了清晨的安靜。
白佔奎立時煩躁地拍桌子:“快去喂孩子!吵死了!讓他們全給我安靜!安靜!知道嗎?!”
餘娉婷輕輕一笑:“好的,他們會安靜的……會永遠……安靜的……”餘娉婷木納地轉身,走出了白佔奎的書房,在清晨的寧靜中,背起兩個孩子,牽著啼哭的丫兒的手,走出了白佔奎的家,慢慢消失在了晨霧之中……
人言,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兇器。
它殺人於無形,並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它是魔鬼,是最殘忍且嗜血的殺手。
“嗚~~~嗚~~~~~”棺材裡的無頭女屍苦楚地哭著。
堂上一片沉寂,從未有過的沉重讓聞者沉默落淚,這又何嘗不是乾朝村落大多數人婦的常態。